说罢,时寻绿浑身摸索了一遍,却尴尬地发现身无长物,只从袖口处翻找出一只褪了色卷了边的桃花耳坠,眼神微凝,送礼的手忽然滞在空中,欲送未送,犹豫不决:嗯.......
月老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,比时寻绿更加手忙脚乱,疯狂摆了摆手:不必了太子殿下,您在结契典礼当日能出席,对启明和长庚来说,已是极大极重的礼了。
话音刚落,时寻绿像是迫不及待似的,迅速将那个桃花耳坠收了起来,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把它看没了,放至心口处,严肃地点头:此言极是。
月老:.........
就知道是这样。
他扯了扯嘴角,看上去有些皮笑肉不笑,礼数却周到的让人挑不出错处:既然如此,可否把贺礼还给老夫了?
月老看面相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,广袖飘飘,气质卓然,除了眉间没有天帝一脉才有的蓝火印之外,与时寻绿一样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,此刻却自称老夫,着实让人有些发笑。
时寻绿成仙已经百年,凡人应有的反应也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逐渐消失,早已习惯他的自称,闻言也只是淡淡挑眉:若是我不还呢?
月老无奈地看着他:我不能拿你怎么样,太子殿下。
言罢,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目光闪烁,故作语重心长道:不过,且听老夫一言。
你说。
不管您来问我多少次,我还是那句话:梦中之人,终是幻像,不必日日放在心上,耽误仙途。
月老表情诚恳。
时寻绿懒得拆穿他,懒洋洋地掀起眼皮:哦?若是如此,我的白发又是为何而来?这个桃花耳坠又如何解释?
时寻绿看上去往事不操心,其实心细的很,三言两语就将月老说的面色发僵,片刻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有些心虚地垂头,搓着手正欲说些什么掩饰,在时寻绿淡淡的威压之下,却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:........
时寻绿眼见也不能从月老嘴里撬出一个字来,耐心逐渐消失,兴致缺钱地挥手将一堆贺礼哗啦啦砸到月老身上,抬袖时恰到好处地隐去了嘴角的哂笑,随后毫不留恋地转甩离去:知道了。
可怜月老一把老胳膊老腿,一时不查,便被碧灵芝祥瑞玉兽诸如此类的贺礼砸了个晕头转向,纤弱的身躯埋在贺礼堆里,半天抬不起头来,怒的直锤脚下的祥云:活该你........
话音刚落,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刚出口的声音像个哑炮,剩下的字瞬间吞入口中,紧闭双唇,再听不见一点余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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