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苟兰阴仍然压低了嗓音: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?
什么话?祝乌不动声色地问,眸子里闪着明显的困惑。
为了避免第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,苟兰阴选择往祝乌那边倾身,还要稍微低着头,才能跟这双眼对视。
相反,因为身高的原因,祝乌需要仰起下巴,浅浅地抬起眼帘。
苟兰阴看着这双眼,一时看不出端倪。
心道,装得还挺像。
他淡淡提醒:就是那天,林伯打给你的电话,他对你说的话。
嗯电话怎么了?祝乌回忆了一下,慢悠悠地说,是话费的事吗,我已经转给林伯了,他没收到吗?
不是话费。
要把说过一遍的话再说一遍,这不符合苟兰阴的原则,他的眉头不自觉往下压,你仔细想想。
好吧。祝乌勉为其难地继续想,还是摇头,想不起来了。
你
苟兰阴双唇不由地抿了起来,隐隐有了不耐烦的情绪,但这种情绪还没有升腾起来,又被他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。
他垂着眼看向祝乌,将心中盘旋已久的想法用笃定的语气说道:你果然还是不死心,仍然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吃醋。
从在走廊上看到祝乌的那一刻,苟兰阴就有了这样的想法。
给他发和路番一在食堂面对面坐着吃饭的图也就罢了,还故意来他的地盘,当着他的面热切交谈,只有这个唯一且绝对的理由可以解释。
祝乌,你真幼稚。
被批评为幼稚的祝乌:
现在,又轮到当着他的面给路番一送衣服。
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,你觉得我会在意吗?苟兰阴扫了一眼祝乌手中的柔软衣物,声音格外冷淡。
我是不会因为这种幼稚得可笑的事而产生多余的反应,哪怕这件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衣服,会被送到别人的手中,我也
你也不在意,不关心,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祝乌代替他把剩余的话念完,脸色已经逐渐沉下,语气也隐隐变得不快。
他微微眯起眼,所以,你到底要不要穿?
要。
*
苟兰阴拿着祝乌带来的衣服进了淋浴间。
他一走,就只剩下祝乌和路番一。
祝乌感觉到路番一在看他,明明之前还在收拾自己用过的器具,现在已经直起腰,明目张胆地看着他。
眼神仿佛看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祝乌回忆了一下,他刚刚对苟兰阴说的最后一句话,好像是没有压声。
不好意思,失礼了。祝乌试图挽救一下他在人前的形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