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榆一愣,抬头看向平远帝。
平远帝道:如果我是你,我会问自己几句为什么。为什么深埋数十年的事,会被你得知?你一无家世背景,二无人脉钱财,为什么你三言两语就能鼓动朕的亲卫叛变?姬榆啊姬榆,我给你取字文广,是想让你多读读书,而不是稀里糊涂做了别人的棋子。
平远帝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子刺痛了姬榆的心,他的脸扭曲了起来,呼吸也粗重了起来:你说什么?谁是棋子?
平远帝的目光从棺椁上方穿过,平静地看向了太和殿外的天空。此时东方的天空隐隐发白,黑暗即将过去,黎明已经来临。
平远帝长叹一声:近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,那就是楚辽的江山该交给谁。仁和宽厚容易被人左右,正则聪慧难免小肚鸡肠,容川勇猛太过意气用事,文广耿直没有脑子 我的这几个孩子,全都有致命的弱点。我想给你们成长的时间,想将楚辽交到最合适的人手中。
我希望我的孩子们中间能出一个明君,他能成为百姓依仗的存在。可惜那个明君不是你,你只学了我阴狠的手段,却不知晓我为何阴狠。姬文广,你真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。
姬榆怒极反笑:你说谁是废物?你看清楚了,如今把你和皇室宗亲王公大臣困在此处的人是我!你凭什么说我一事无成?
平远帝根本不想同姬榆多费口舌,他扬声道:姜福平,你在外头吧?
众人扭头看向大殿外,殿外两侧有禁军值守,哪里有守备军的影子?平远帝莫不是癔症了吧?后备军将领此时应该在城外后备军中,怎会到太和殿?
就在此时,殿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。脚步声由远及近,没一会儿一个孔武有力白发苍苍的老将走了进来。
来人的双眼犹如鹰隼一般锐利,他手中握着一把重剑。还没靠近太和殿,众人便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。此人不是别人,他便是六万守备军的将领姜福平。
姜福平迈着稳健的脚步迈过门槛,向前走了十几步,他单膝着地对着龙椅的方向行了个大礼,恭恭敬敬,全然看不出他会是个助纣为虐的人:末将姜福平拜见圣上。随着他的动作,冰冷的铠甲发出刺耳的声响,给太和殿增加了一份肃杀。
平远帝眼神复杂,他上下打量着姜福平:楚辽五十万雄狮,上千的将领,朕最信任你。可是为什么?你要毁我楚辽基业?
姜福平铿锵有力道:圣上此言差矣,末将对楚辽忠心耿耿,怎敢毁祖宗基业?
平远帝长叹一声:早知今日啊平远帝能上位离不开心腹,姜福平便是他的心腹之一。这些年他重用他,也防着他。只是千防万防,还是让他钻了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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