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灵川微微叹气,看了眼燕晨。
养弟果然还是这般,事事以书上的话为真理,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」,这可能吗?
罢了目前看来,皇帝赐他的几个人都不错,听话,执行力也高强,想来对他还算看重。
这次报官,结果定然不好,不过恰巧能打击一下他。
免得他往后进了官场,还像是如今这般,木楞书呆子一个。
燕灵川不再纠结此事,听人来报胡管事回来复命,她便跟着出去了。
而王吉那边的结果,也与她想的一样。
县官一看到顺远世子的腰牌,不敢惹他,只罚他将云锦还回去,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当晚,王吉等人回来,汇报情况。
说完结果,他便气愤道:这狗官,当真胆小!认出了人,便跟狗儿似的摇起了尾巴。
我看他是忘了,谁才是他的
话到一半,王吉又顿住,忐忑地瞥了眼燕晨。他现在心底还下意识偏向着皇帝,差点儿就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燕晨像是没注意到,只是沉着脸。
当朝律法严明,他之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从某方面来说,可不是放狠话,而是陈述事实。
老皇帝年轻时,经常四处微服私访。
如今他年纪大了,既要忙于政务,又要教导太子。
显然,他对各地的把控程度也下降了许多。
当雄狮日薄西山,逐步迈向衰老,而幼狮又尚未成长起来,不足以捍卫领地时。
鬣狗们自然会围上他们,等待雄狮的生命流失,流失到它们能够一拥而上,将其血肉撕碎吞咽、领地霸占的虚弱地步。
鬣狗们内部也有斗争。
常怀安不知是在哪儿遭遇的刺杀。
但现在很明显:崇明的官员是向着他的。
那苏州其他县呢?
江南富庶,任何一块地方都不能小看。
燕晨思绪繁多,表情便始终冷着。
明明只是一张清俊有余,气势不足的书生面孔,却叫整个屋子里的人,都下意识安静下来。
王吉心中最是忐忑,手心都冒出了汗。
燕灵川倒是不怕他,看他沉着脸,心说:果然如此。
这是受了打击啊。
燕灵川甚至生出点怜惜来,不由宽慰道:好了,你再这样愁眉不展,往后就是往茶水里丢再多蜜饯,也尝不出甜味了。
燕晨:
燕灵川又笑:我都不在意,你生什么气?云锦还回来了便好,至于那位顺远世子,你往后避着他走。
燕灵川瞥了眼王吉:你们也是,当心被世子认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