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,晨晨,奶还有活儿要去干。你好生休息着,我让你二姐来守着你,有什么事儿啊你就喊她一声。
可别再往外跑了,啊?燕奶奶苦口婆心。
燕晨乖乖点头。
他从醒过来之后就折腾不断,这会儿难免困意绵绵,很快迷迷糊糊睡下。
等他一觉睡醒,只剩燕淑在床尾坐着,就着窗外照进来的光补衣服。
见此情景,燕晨微微皱眉,撑着身子坐起来。
他感觉到背后出了一身汗,黏糊糊的难受,身体倒是松快不少。
晨晨醒了?听见动静,燕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,一脸担忧地过来。
试了试弟弟的额头,见温度正常,燕淑立刻露出笑脸,追问两句:你现在感觉咋样?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?
燕晨心中叹气,这具身体先天不足,他其实哪里都不舒服,但说出来也没用,只会徒惹家人担忧。
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,哑着嗓子:姐,我想喝水。
燕淑就转身去给他倒水。
看弟弟小小一个,瘦若干柴的手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喝水,燕淑鼻子一酸,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发顶:
你睡了一下午,饿了吧?奶特意拿鸡蛋去换了点儿肉回来,给你补身子,一会儿晚饭可要多吃点。
燕晨光是听,就仿佛已经闻到肉味了。
好!他点点头,高兴地冲燕淑弯起眼睛,毕竟哪有小孩子不爱吃肉的呢?
没一会儿,姐弟俩就听见燕奶奶的大嗓门:淑丫头啊,晨晨醒了没?
没醒的话叫他起来,开饭了
醒了醒了,奶,我们这就来!燕淑赶紧扶着弟弟起身。
堂屋桌子上摆了三菜一汤。
燕晨走进堂屋,先看了看菜色。
一盆寡淡得几乎看不见油花的蛋花汤,还有同样清汤白水炒出来的大白菜、五六个瘦得可怜巴巴的煮红薯。
唯一算得上让人有食欲点儿的,也就是那用粗瓷碗盛出来的一碗肉沫蒸蛋里面还掺了些白萝卜丁。
可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,这顿晚餐起码用了两个鸡蛋,甚至还有点儿肉沫。
若是贫寒一些的人家,怕是过年都没有这么丰盛。
就是燕晨奇怪地看向并排蹲在堂屋门槛边的两个男人:爸,大伯,开饭了,你们还蹲在那里干什么?
燕爸、燕大伯肉眼可见地身体一僵。
燕晨更奇怪了,正想走过去看看,结果被燕奶奶一爪子拉了回来。
别管他们!瞥了眼门口两个背影萧瑟的男人,燕奶奶张嘴就是一通嘲讽:
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老娘闹脾气!晨晨,你可千万不能跟你爸和你大伯学,来,咱们先吃饭,不用管他们。
闻言,燕大伯和燕爸对视一眼,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