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要这么尽力?那些人与你有什么关系?
你是神明,他们百年的生命于你而言,都像尘埃,其中的苦痛悲伤更是如此。
使用命运的同时会被命运使用,明明还没有操纵命运的权柄,为什么要为蝼蚁冒险?
是想要功德值吧,是想要更强一点吧,不想恐惧,不想担忧,不想忧虑承认吧,你本质就是冷酷自私,你不想对任何人好,你救他们是因为知道自己在深渊里,你只想自救。
你是溺在水中的人
就是知道溺水的痛苦。苏蕉望着桌子上的灰烬,克制着那发冷的感觉,低声喃喃:所以才要成为浮木啊,苏蕉。
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缓过去一点,苏蕉才摇晃着起来,把灰扫到了垃圾桶里。
宴无咎回来的时候,发现苏蕉在地下影院看电影。
少年似乎是很冷,裹着厚厚的毛毯,小小一团窝在柔软的沙发上,眼睛里映着电影的光。
宴无咎发现他眼里带着浓浓的湿意,因为电影演到了一个很感人的情节。
将军牺牲了自己,被敌人万箭穿心,身后是破败的国门。
宴无咎无声无息的在他身边坐下。
苏蕉专注的看着电影,没有看他,直到电影结束。
苏蕉接着又去找电影看,宴无咎忽然说:管家说你看了一天的电影。
苏蕉顿了顿,侧眼望过来。
与少年对视的一瞬间,宴无咎眼神一凝。
那双眼睛明明含着泪水,浓密的睫毛都被打湿了。
但那温热的眼泪却仿佛裹着两颗琥珀色的冷玻璃,里面空空如也,什么也没有那一瞬,宴无咎甚至有种在与机器人对视的错觉。
苏蕉看了他一眼,低头继续找电影。
宴无咎的表情严肃起来,他拽住苏蕉的手:你怎么了?
苏蕉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:你好烦。
他甩开了宴无咎的手。
他没有恐惧,没有害怕,像块木讷冰冷的石头。
消耗掉神性之后,那种灵魂发冷的感觉一直纠缠着他,他根据上一次恢复的经验,一直在看那些感人催泪的电影,来汲取一点人性的温暖。
系统跟他说,神性使用过度,就会开始消耗他人性中悲悯和共情的一面,如果用久了,会渐渐丧失共情的能力,变得冷酷。
恢复的办法,就是努力去回忆那些让他觉得感动的,悲伤的,快乐的东西,如果想不到,就去看类似的电影,唤醒共情。
苏蕉看电影的时候,出现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,当里面出现了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,他能感觉身体在感动,鼻子发酸,眼睛流泪,但是灵魂却像个旁观者,无动于衷,好像所有的生理反应只是因为他想打个哈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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