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他这辈子,再也看不到南宫之外的地方了
今日残阳如血,是颜凝成亲的红色,正如那日颜凝自城墙上跳下去,他眼中的颜色。
他闭上眼睛,尤记得当年颜凝出事之后,谢景修看向他的眼神。那般痛彻心扉,望向他的目光,像是恨之入骨似的,饶是他当年已是权倾天下的康王,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后来,谢景修果然要为她报仇,千方百计的置他于死地。
他还记得康王府覆灭那日,血流成河,连雨水都是红色的。
他跪在雨里,求谢景修放过他母亲,可谢景修只是淡淡道:朕要整个康王府为她陪葬,少一个都不行。
相比于今日,这处置他的手段可狠辣多了。
谢以安自嘲的笑笑,原来活了两世,他才是那个最不长进的人。
还有,以安哥哥,再见了。平阳郡主轻声道。
谢以安不觉看向她,不知为何,他竟觉得心里空了一块。
阿凝说得对,我不该耗费青春去等一个不爱我的人。平阳郡主释然一笑,道:这南宫,我便不陪你去了。
平阳终于也离开了,这世界之大,只有他一个人了。
谢以安撕心裂肺的咳嗽着,居然咳出一口血来。
他看着掌心里的血,将手掌紧紧合拢,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。
三个月后,书房。
陛下,南宫那里传来消息,谢庶人病逝了。
谢景修听着,笔尖微微一动,道:知道了,不必传出消息去,免得皇祖母忧心。
奴才省得的。
正说着,只见太医急急走了进来,道:陛下万安。
皇后如何了?谢景修抬起头来。
太医笑着道:恭喜陛下,娘娘是喜脉。
什么?谢景修一怔,赶忙站起身来,朝着椒房殿跑去,连轿辇都顾不上传。
颜凝见他急匆匆的跑了来,笑着用帕子擦着他额角的汗,道:陛下知道了?
谢景修将她拥在怀中,道:阿凝,太好了!
颜凝从他怀中抽出身来,道:太医说着,前两个月胎不稳,得好好养呢。
谢景修听说,忙扶着她坐下,道:正是呢,倒是朕大意了。
娘娘,车已备好了。知书走进来,见谢景修在,赶忙行礼。
谢景修命她起身,又道:阿凝要去哪里?
颜凝站起身来,道:陛下忘了,今日是我哥哥去霍家提亲的日子呢。我回去凑个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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