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宴过后,散场期间,我的小姑夫,也就是那位大学校长,悄悄的移近我,问了一句:“就是他了哈?”
“嗯。”我点头。
“算了,我还是以婚礼当天到场的那个人为准吧。”小姑父嘀咕着。
“那不行,最终我们要以结婚证上登记的那个人为准。”二姑夫凑近,更为精准的加以更正。
“你们都讲的什么话?”我爸拧眉在两位姑父的调侃中正色,脚步跟上。
一大家人笑作一团。
“我们陆总话讲的没错啊,是要以结婚证上的登记为准啊。”小姑随着大姑和苏蕊一起加入调侃的队伍中。
我爸摇头,直呼一群成年人了,讲话还是这么不分场合。人家林渡也还在场呢。
对于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亲戚,除了我二姑和陆西洲,口不择言是他们一贯的风格,我早习以为常,只是担心林渡初来乍到,不能适应。于是偷偷瞥了一眼一直从旁竖着耳朵的他。
林渡笑嘻嘻的,毫不在意,“各位长辈们,到场的肯定是我,登记的也肯定是我,请大家放心——”
“那也不一定。”我斜了他一眼。对于他的“盲目”自信回了一嘴。
“饭都吃了,还不一定呀?”林渡惊嚷。
“我二姑夫不是说了嘛,得以最后结婚证上登记的为准——”我大步流星的步出饭店门口。
“等等我——”
我的身后是林渡的紧紧相随。
第二天上午,林渡一早赶到“临江公馆”售楼部门口等我。二姑、二姑夫和陆西洲也一起下楼陪着我和我爸。江塘市的楼价比起Y市简直就是白菜价。所以我没有选择按揭,直接一次性付清了,所以手续相对简单。
终于在江塘市买了一套比较满意的房子,让我爸的晚年能有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,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在去川县之前,我跟林渡说我想去大成中学看一看。虽然这么多年我每年都回江塘,但从没有勇气去大成中学再看一眼。
如今,我有了,我想再去看一眼。
“行,现在走。”林渡拉着我,和我一起跟我爸还有二姑、二姑夫道了个别。
“不要直接开车去。”我提出要求。
“那要怎么去?”林渡疑惑。
“把车先开到以前我爷爷家门口停下,我想一路走过去,沿途看一看。”
“——”林渡稍作迟疑,一口答应,“行。”
车子停在了曾经的爷爷家门口。这里已是江塘市最高的商业写字楼了,器宇不凡,完全找不到当年爷爷家单位宿舍区的场景。我和林渡下了车,牵起了手,步行在通往大成中学的马路上。
我眯起被太阳刺得微微发疼的眼,细细的观察起四周。
抬眼望去,眼前的树都变了。那些年,曾经为我们遮荫避日的梧桐树已尽数不留,全部换成了散发着独特清香气味的香樟树。
“以前的梧桐树呢?”我问林渡。
“早就砍了,你没发现啊?”林渡惊诧我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回过江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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