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。也在黑暗里听着我妈叹息了一夜。原来她也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按照医生的嘱咐,米水未进。
我爸来了,他接我去医院。
我妈满脸忧愁的递给我爸一包我的日常换洗衣物。临行前,我妈眼色神伤的交待我和我爸,“手术结束以后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放心。”
我爸说好。
我面无表情。你都不去,还装作关心我干什么?其实她可能也不是装,也许也是真的关心,只是她的关心不愿意实际的付出罢了。
二姑又早早的到了,在乳腺科门口。
医院规划整齐。二楼右半边入口处的两侧相对着的就是乳腺科和妇科医生的问诊室。再往深处,长长的走道尽头有几间门诊手术室。这里只为妇科和乳腺科所用。所以来这条走道的病号不是乳腺科的手术,就是妇科的手术。
我爸被乳腺科一个年轻的医生叫到办公室里签字。为了讨好医生,他特地买了贵的香烟,见医生就打烟。我被一个女护士带去更衣室里换病号服。换好浅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出来后,正迎上我爸。我爸一把紧紧的捏住我的手,用力的握了握,对我说:“别怕,没事。”我点头,强含着眼泪。曾几何时,我已变得遇事特别得冷静,冷静得出奇。
“我们在外面等你,别怕啊。”二姑也在叮嘱我。
“嗯。”我再点头。
“来,换个鞋子进去。”女护士指了指走道手术室区域门口的地上摆放的东倒西歪的鞋子。
是黄绿色的解放鞋。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。原来进手术室居然是要穿解放鞋。不做手术哪里会知道这个,当然知道这个也没什么好处。
我有一种。。。视死如归的心态。
望着长长走道尽头的手术室,我没有再回头,木然的换上带血的解放鞋,面色凝重的朝护士给我手指的、正对着我的这间手术室走去。
一间狭窄的手术室。
几个带着口罩的年轻小医生们在准备着什么。
我被扶着躺在了手术台上,睁着眼。
无影灯,这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无影灯。
冰冷的钳子、镊子叮咚哐啷的被护士放在冰冷的托盘里。我心跳如擂,等着梁主任的到来。
梁主任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