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聊到了高中,可梁月似乎已经不记得那个在巷子里拿着匕首打算割腕的少年。那时他就窝在巷子深处,小刀对着手腕,犹豫不决。
“割腕很痛,还不一定会死。”
梁月站在巷口,背着光,夕阳在她身上打出金黄的轮廓,仿佛她整个人在发着光。她举起钥匙扣上的小手电筒,冲他晃了一下。
祝宸一抬着胳膊躲着光,向梁月的反方向又缩了缩。
她也不靠近,就远远地站在原地,语气也淡淡地:“因为怕疼,力气会越来越小。但血一直流,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冷。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,意识就维持在半昏半醒之间,令你痛苦的事情一遍遍回放,反反复复,比噩梦还可怕。”
他抖了抖,放下刀。
“咻”
她从口袋里丢过来个什么,祝宸一抬手去接,打开手掌发现是一枚硬币。
“买个创可贴吧。”
祝宸一这才发现自己手腕被刀刃划破了一道口子,想要道谢却发现她已经走远。
他不知道如果梁月没出现,自己会不会割下去,但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敢死。
不敢死,只能努力的活。
*
后来他打听到两个人的学校挨得很近,却只敢远远望着她上下学的身影。那枚硬币他不舍得花,一直被放在盒子里保存。
祝宸一还记得那时候她的语气。尽管非常冷淡,但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将他从悬崖边上往回拉。
如果后来没有遇到那个老婆婆,他们或许再也不会相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