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片马上要拆迁改造,人走得七七八八,生活气息不怎么浓郁。
陈招池住的地方是个两层自建楼,就一室,并不宽敞,一楼还是楼道,连个挡风的门都没有,不知道废了多少年的生锈自行车扔在一楼楼道里。
二楼廊道那扇门里一张床摆在墙边,窗户挂在一旁。
黎楚刚在家里接了陈招池电话后就过来了。
陈招池让她过来睡个觉。
字面意思,来了之后陈招池真就只抱着她躺床上睡觉。
手劲很大,黎楚被他勒得喘不过气。
她问:“怎么不在医院里呆着?”
陈招池打电话那会还在医院,刚出来的。
“闷,”他低下头,去亲黎楚颈肉,“身体检查完了就出来呗,反正今天那帮警察来过了。”
换别人现在这身伤肯定痛得连床都下不了。
陈招池简直拿命不当命。
黎楚冷漠道:“你就是走着走着突然死了也活该。”
陈招池听笑了,去亲她唇:“怎么,这么盼着我死?”
黎楚慢悠翻他一个白眼:“还睡不睡?”
“睡,当然睡。”
这字在陈招池话里大多数时候不纯洁,但今天没有。
天色渐暗,还没到天黑透,陈招池便埋在黎楚颈间睡过去了。
呼吸稳匀,姿态放松。
随着她在他身边待得越久,陈招池越来越没有防备。
黎楚被他臂膀箍在怀里,却没和陈招池一起温馨坠入梦境。
她睁着眼睛,长久睁着,即使面前只有化不开的混沌暮色。
也没任何动作,只那么一动不动躺着,直到日暮覆灭,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彻底堕入黑暗。
她才终于不再像一具玩偶,眼睫有了它自己生命。
陈招池气息歇一阵重一阵拂她肌肤上。
像拿刀凌迟在黎楚身上。
这把刀已经在黎楚身上凌迟了无数个日夜,她被凌迟到几乎给了陈招池他们两个快血液相融的错觉。
这些刀子都是要还的。
黎楚那只没被陈招池困住的手往枕头下摸去,动作轻松得像去拿一支烟。
而握在她手里的恍然是一把刀。
黎楚躺在陈招池臂膀里,拿到刀后动作没有任何犹豫,像是已经熟练了千百遍那样。
这时身旁人却忽然有了动静。
陈招池似乎睡的姿势不舒服,略动了动。
大概是察觉到黎楚还没睡,陈招池声嗓有点带睡的嘶哑,吻了吻她耳朵:“睡不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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