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梦长对着穿衣镜系领带,听到门铃响,他走过去开门,门外的刘毓拎着饭盒直接走了进来。
“做了煎饺,给你带了一点,趁热吃。”
邱梦长养了只猫,叫老白,见到外人,它“腾”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,蹿到了阳台。
刘毓被它吓一跳:“真是耗子胆儿,回回我来,它都跟见鬼了一样。”
刘毓把饭盒放在餐桌上,急匆匆地来,又急匆匆地走,抬头看了眼正在穿外套的邱梦长。邱梦长一身黑色西装,连里面的衬衣都是黑的。
刘毓纳闷道:“怎么穿成这样?你今天不上班?”
邱梦长调整了一下领带,说:“要去参加葬礼。”
“谁的葬礼啊?”
“一个病人。”
“病人的葬礼?不是普通病人吧……”
“一个集团老总。”邱梦长说着走到餐桌前,打开了饭盒。
“里面还有粥。”刘毓说。
邱梦长很少穿正装,反正刘毓没见过几次,最近一次见也已经是好多年前了,在邱梦长的毕业典礼上。
“什么叫人靠衣装啊。”刘毓走过来拍拍邱梦长的背,“我们家大帅哥穿西装真好看,可惜了,当了大夫,一天到晚只能披件白大褂。”
邱梦长说:“我倒是想每天帅帅的,我总不能穿着这一身给病人的脑子动刀吧。”
“神经。”刘毓笑着推了一下他的后脑勺。
邱梦长没再搭腔,他看起来情绪不高,沉默地吃着煎饺,刘毓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坐下。
“怎么了?那个老总是因为手术失败去世的吗?”
“他没做手术。”
“放弃手术?”
邱梦长嗯了一声。
“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,你就不要想那么多,跟你又没什么关系。说不定这对人家来说是解脱。”
邱梦长摇头:“这不是解脱,是无可奈何。”
刘毓不说话了。
刘毓走后,邱梦长在阳台抽了支烟。
今天是个阴天,天空灰蒙蒙的,不管是不是去参加葬礼,阴天都会让人心情不好。
他非常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,而他的工作又是最无法避免这种无能为力的。
老白慢慢悠悠地走过来,脑袋在他脚边蹭了蹭。
邱梦长低下头,眯着眼睛笑了笑:“蹭我一腿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