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后面林子里走出个五大叁粗的男人,皮肤黝黑,身上扛着一捆柴火,嗓门也大。
“哎呦,这不虎哥嘛!怎么镇里小楼不住,非回咱们山沟沟里呆着。”女人毫不顾忌,反而和他闹起来。
“虎哥,你真看上那小寡妇了?”
此话一出,女人们又嘻嘻哈哈地笑,要说村子里谁能不避讳小寡妇,也就赵虎一个人,人家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叁十好几的岁数,媳妇也不娶,在镇里打零工倒是赚了点钱,在镇里买了小楼,媒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踏破了,赵虎就是一句话:不娶!直接把人打发了。可这人偏偏对小寡妇照顾有佳,只要下工后从镇里回来,势必要帮小寡妇骂几个欺负她的人。
“人家才看不上我这种粗人!”赵虎烦躁地摆摆手,径直走到林昧跟前,看见她已经洗完了,爽快地端起大木盆往自己身上抗。
“虎哥,我自己来。”林昧有些慌,余光瞥见那群女人不怀好意地朝她指指点点。
“客气什么,就当我是你亲哥!”
林昧拗不过他,只得跟在赵虎身后,一路低着头走,尽量屏蔽周围人的目光。从河边到她家走大路要经过学校,早上林昧怕碰见沉老师都是绕远走得小路,赵虎不知道,轻车熟路地往学校方向走。
经过学校时,赵虎回头问她:“小妹,用不用进去看一下小宝?”
林昧下意识抬起头往学校里看,结果目光正好和站在操场里的男人对视,沉老师还是一贯的温和,脸上挂着微笑,看见他俩也没打招呼,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,林昧硬着头皮加快脚步,直到走了挺远,她还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。
“哎,小妹,那个是不就是村里新来的沉老师?听说人挺好,书教得也好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
林昧低着头,拒绝和他聊这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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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和沉老师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,再也没可能接触,结果小宝放学后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,磨磨蹭蹭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试卷,林昧接过来一看,赫然用红笔批了个十八分。
其实小宝比班里的同学都大,只不过他身子弱,看起来只有五六岁,之前由于家里条件不好,老太太又生病,小宝一个礼拜能请叁天假回来伺候奶奶,成绩比不上别人也是情理之中。林昧蹲下身,双手捧起小宝的脸蛋,两个拇指压在他嘴角让他弯起嘴角,露出笑脸。
“没关系,小宝,这次成绩不好怪妈妈,以后咱们好好学习,慢慢进步,好不好?”
小宝强忍着的眼泪听完她的话后直接哇地一声哭出来,抱着女人的脖颈不撒手,哭得连院里的老母鸡都跟着叫。
“哎呦,是谁家小孩哭呢?把村口野狗都召开了。”老太太拄着拐从屋里出来,故意逗他开心。
小孩一听扑哧乐了,抽泣半天,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妈,沉老师说可以每天放学来我家帮我免费补课。”
耳边是老太太惊喜地谢天谢地谢菩萨谢沉老师。林昧的笑僵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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