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童立刻大喊道:要吃!要吃!
这要是放在往常,女人早就已经提起扫把开始收拾自家这皮小子了,但是现在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孩子被拘在家里整日担惊受怕的,好不容易天见好了,随他撒欢儿去吧。
街头巷尾的饭馆,酒楼,成衣铺又重新挂出了招牌。
开店的开店,摆摊的摆摊。
听着走街串巷的叫卖声又重新响起,留下来的众人明白,皇城是又热闹起来了。
幸好当时没走啊
坐在街边的小摊上,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捧着大碗,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,一边忍不住感慨道。
早先他还为着不能随行一起南迁的事儿感到绝望得不行,整日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,生怕叛军进城后,他小命不保。菜刀、斧头、老鼠药什么的,家里都提前准备齐全了。
谁能想到,这才过去几天的事情啊
坐在旁边,同样捧着大碗馄饨的陌生灰衣男子呼哧几口下肚后,接话道:
可不是这话吗!当时俺表舅一家挖空了银子费劲心思攀上了一门当官的,嘴上说是结亲家,谁不知道那是卖女儿,打着送嫁妆的名义实则是贿赂。这又是女人又是银子的,人家这才勉强同意带上他们一家子跟着南迁部队一起走。临行前,俺那表舅母跑俺家来,趾高气扬,神气十足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卖女儿。那贼婆娘对着俺老娘就是一阵奚落,还打着俺家小妹的主意儿,说是让俺们也跟着他们学,求人谋个出路
灰衣男子吸溜一声,喝干净了大碗中的汤水,打了个饱嗝。
他摸着自己的肚子,满足道:饱了,有些日子没吃了,还是这家摊子的馄饨做得好。
旁边坐着的几个食客竖起耳朵,没听见下文,一脸好奇道:那后来怎么样了?
后来?
灰衣男子笑道:当然是被俺娘用扫把给打了出去!
他们家不做人,俺家可是宁死也不做那丧良心的事儿!
周围的几人点头道,是这话。
来吃馄饨的都是老客,一众人说说笑笑,好不热闹。
兴致起来了,转头高喊道:
老板!再来一碗!
俺也再要一碗,不,两碗!
好咧!摊主头也不回地应声道。他媳妇在一旁调馅料擀面皮,摊主手脚麻利地将包好的馄饨下锅,两人像从前那样配合默契,脸上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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