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珍愣了一下, 将茶碗放在木桌上, 发出的声响让驿长一抖。
七年前她醒来后追查刺杀案时, 也曾看过询问当时驿站驿长的案卷,清楚的记得当时是位姓王的驿长。
只是她当时没想过自己母妃跟刺杀案也有关系, 所以调查的重心一直都没放在驿站上。再加上那位王驿长的答话并没有可疑的地方, 倒是让她无意中漏掉了一个大线索。
现在再回来翻旧账, 七年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能查到多少。一想到此处,惜珍就免不了有些烦躁。
“那你知不知道王驿长和董驿长都是因为什么离开的?”惜珍问。
驿站驿长这个职位通常一待就是一辈子,既没有什么升迁的途径, 更没有变更的意义。
七年换了三人驿长,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简单。
“这个……”驿长有些犹豫,不知怎么回答最好。
“这些都不是秘密,我去查也是很容易的,没必要隐瞒什么。”惜珍本来是实话实说提醒一下驿长,想告诉他隐瞒无用,还不如痛快一点大家都省事。也就是声音听起来冷了一点,没想到驿长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“宸王殿下开恩,小的定会如实回答,不会有一丝隐瞒的。”
……惜珍无语的看着他,这似曾相识的反应,她在秦州时也见过,还不止一次。
也好,有时被人畏惧也不是坏事,至少问话时比较好问。惜珍这么安慰自己,然后略显无力的点点头,“那你就如实回答吧。”
“是。”驿长宛如劫后余生一样松了口气。紧张的吞了口口水,开始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情来。
听着听着,惜珍反应过来刚才驿长为何吞吞吐吐的不敢开口。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前连续三任驿长的上任和离开,都或多或少的与“魏家”有关。
这个魏家也不是别人家,正是惜珍的外家,魏王妃的娘家。这件事不绕开魏家他怕惹恼了宸王,绕开了魏家又完全无法说起,也难怪驿长为难了。
当年刺杀发生的半年之后,王驿长就自己请辞,理由是身体不好无法主持驿长事务。
请辞回家后没过两个月,王驿长就在家中病逝,葬礼也是办的匆匆忙忙的。
而接替王驿长事务的董驿长并非本地的望族,而是魏家的一位管事。
按理说他的身份是无法担任驿长的,可因为有魏家出面,没人愿意为了驿长这么个无足轻重,连官职都没有的职位得罪魏家,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至于眼前这位齐驿长,倒是本地望族子弟,是位合规矩的驿长。
关于先后几位驿长的情况,齐驿长也只能说出这些表面上发生的事情,至于其中的内情,就不是他知道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