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滴”的一声轻响,广播开始按照秒数计时。
轿厢里的灯又一次变换了颜色,从幽绿色变成了橘色、粉红色、天蓝色交替闪烁。
这让原本有点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充满了梦幻感,轿厢头顶的那个小圆盘此时看起来都像是迪厅里的灯球,甚至有点华丽。
如此看来,在这轿厢里呆上十五分钟完完全全没有问题。
宿月又往外看了一眼,几乎是刚抬眼向外看,就瞧见浑浊的水里有一条飘带样的长长的、黑乎乎的东西,从窗玻璃外面扫了过去。
宿月:“……”
这好像很明显了,这湖里有“东西”,在轿厢里呆着比从湖里游出去要安全很多,但这个游戏好像又不会这么简单。
“你觉得要怎样?”宿月问苏晨,“分头行动不可取,我们是呆在这里还是游出去?”
苏晨也往外看了一眼,她往外看的时候,那条黑乎乎的长飘带又游了回来,刚刚好撞进她的视线。
宿月明显看到她脸色都变了,但思考了一下之后她还是说:“我们得游出去。”
这倒正好也是宿月的想法,宿月问她:“为什么?”
“这个轿厢如果是完全密封的,氧气不一定够我们两人支撑十五分钟。如果不是密封的,那很快就会开始漏水。”
苏晨说着,又往外看了一眼,眼神有点恐惧,“虽然外面的东西好像有点……不对劲,但呆在这里,总觉得是坐以待毙。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,那咱们就走吧。”宿月点了点头,“但是不能就这样出去,至少要稍微弄点防护措施。”
防护措施,指的是不能有暴露在外的皮肤,他们身上穿的工作服是防雨面料,刚好合适,但是头脸还有手也得找些东西遮起来,另外最好能有武器。
虽然实在不行的话宿月可以用神力来开个小外挂,但那样一定会被警告。
被警告=被前男友兴师问罪。
还是尽量避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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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轿厢内,一般会有应急的工具箱,宿月观察了一下轿厢内,发现座位底下有一块空腔,他把盖在表面的绒布撕下来,不出意料的露出一个小抽屉。
那抽屉上了锁,但是难不倒宿月,所谓“一力降十会”,他直接抓住抽屉把手,用力向外一拽,“砰”的一声,整个抽屉直接被拽得飞了出来。
苏晨目瞪口呆。
抽屉里如宿月所料,有应急工具箱,里面有螺丝刀、手电筒、胶水,还有胶皮手套和一次性手套。
令人意外的是还有护目镜,这完全就是为水下作业准备的道具箱。
胶手套在这种时候当然安全性好一点,宿月把胶手套递给苏晨,自己拿起一副一次性手套,苏晨接过胶手套时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自己拿着了,因为就算她要把这幅手套给宿月宿月也不会接的。
然后她说:“我帮你加固一下手腕那个位置,免得进水。”
苏晨拿车厢里的细绒布帮宿月扎在两边手腕,动作非常娴熟。
“你很熟练啊。”宿月惊讶地表示赞许。
“我们那边总有玩闹的熊孩子扭伤关节。”苏晨边打结边说道,“这基本上是我最熟练的业务了。”
宿月噎了一下。
这是把他比成玩闹的熊孩子了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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帮宿月处理好手腕的防水工作,又戴上护目镜,按理说可以出去了,但总感觉还是差点什么。
“老大,你说咱们有没有必要再弄点保护头脸的护具?”苏晨想了想,又建议道,“外面那个东西,危险性不知道怎么样,但总归还是做好防……”
她话都没说完,那条黑色的,长飘带一样的东西又靠了过来。
这次靠的比之前哪一次都近,长长的尾巴——或者说是身躯扫在轿厢上,整个轿厢都沉重地往侧面一晃,差点直接翻了过去。
宿月:“……”
苏晨:“……”
“确实得弄点护具。”宿月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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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咱们去哪里弄材料?”苏晨面露难色。
这轿厢几乎是空的,没有材料的话,总不能凭空变出材料来当护具吧。
宿月四下里打量了下。
打量的时候耳边一直响着轻快的口哨似的音乐声。
从宣布挑战惩罚开始起,广播喇叭里就一直放着音乐,仿佛是在为他们的等待时光添上一丝趣味,不过当那条黑色的诡异飘带扇了轿厢一巴掌后,那音乐居然变得更轻快了,仿佛幸灾乐祸地在挑衅。
说实话有点烦人。
宿月看了看那根喇叭,又看了看喇叭后面固定它用的支架,外层是铁皮、塑料板,中间还能看到有防冲撞的轻质量填充物。整个轿厢应该都是这样的构造。
宿月又听了听喇叭里幸灾乐祸的音乐声。
喇叭好像感觉到他的目光,声音挺心虚地放轻了一点。不过宿月不为所动。
“轿厢里面没有材料是吧。”宿月面无表情地说道,“那就把这轿厢拆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