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糊混乱间,纪玉霖手心按压在美人靠垫上的绒毛里。
忽然,他抬起汗水润透的脸颊,扭头朝裴忍断断续续地叮嘱:“这张美人靠我很喜欢的……”
能不弄脏还是别搞脏了。
闷声的男人没有回话,而是捞起纪玉霖走向雪花飘砸的落地窗旁边。
纪玉霖手心贴窗,额头顺着惯性磕在窗上响起“咚冬”几声。
来不及喊出声,男人宽大的掌心抚罩在他前额,粗粝的指腹先抹去热汗,时而滑至他嘴角,抵在唇边牵拉勾扯。
纪玉霖脖子后热得要命,那块软肉重新覆盖上了齿痕牙印,源源不断注入的信息素使得他短暂的失去意识,树莓香已经处在不受控制泛滥溢满整个房子的状态。
再清醒时,纪玉霖额头磕得隐隐发疼,连膝盖也因为惯性有些痛。
他望见窗前飘了许多雪,濡湿的眼睫低垂,背后那炽热的身躯依然没有松开他。
雪越来越大,在窗外簌簌飞洒,而纪玉霖视线里的玻璃已经沾着许多白。
联盟今年的第一场大雪,纪玉霖放任自己往后靠。
裴忍紧拥着他,全身肌肉紧绷,骤然停下。
纪玉霖眼睫快速地颤动,
两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。
半晌,裴忍稳了稳剧烈的呼吸,说:“先带你去浴室。”
纪玉霖没什么力气开口,反正这时候他只管接受裴忍的照顾就好。
等到纪玉霖躺进温暖的床里,他静静望着门口的方向,很快看到托着食盘的男人进来。
裴忍往纪玉霖背后塞满两层靠垫,喂他吃东西。
时间已值后半夜,冬季白昼短,但这时候仅剩下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天就会亮。
裴忍喂一口,纪玉霖吃一口。
纪玉霖半饱,看着裴忍:“你自己吃。”
裴忍对纪玉霖的食量有数,知道他饱了,这才默不出声地就着剩下的食物吃干净。
门外,雪球儿从缝隙艰难地挤进来。卧室暖洋洋的,它跳到自己的窝里,趴在边缘看着纪玉霖的方向,没几分钟就睡着了。
纪玉霖目光凝聚在裴忍肩膀前,指尖放在一处疤痕明显的地方。
结的痂已经脱落剩下一道痕迹,看得出来这是前不久添的。
像这样的痕迹,不管是中了木仓伤留的,还是被其他武器所伤,九年来在裴忍身上添过一道又一道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旧的有的淡化了消失,新的依然能看出痕印。
裴忍握紧纪玉霖的手指,按在唇边一吻:“已经没事了,别担心。”
纪玉霖点头。
他迟疑地问:“是那场营救行动受伤的吗?”
裴忍望着纪玉霖没出声。
他很少会提及自己的伤势因为什么而添,怕让纪玉霖担心。他惜命,没有谁比他更爱惜生命,这九年来哪怕一条命在生死之间悬过,裴忍从不会放弃任何求生的本能和意志。
纪玉霖缓缓吐出一口气:“没事,只要你回来就好。”
裴忍去年就升上了少将,九年时间,他得到的功勋太多了。而作为黑曼巴特种队的总指挥、总队长,裴忍并不需要像从前那样每一场任务都需要他亲自到场。
在三个月前的那场萨比斯塔恐/怖袭击事件里,纪玉霖有好多话留着,想等到和裴忍见面了再说。
可一旦真的见到了人,却又没有提起。
情/欲和柔情浸洗过后的alpha神情没有特别肃沉森冷,纪玉霖说:“你抱我一会儿。”
裴忍到床上拥着纪玉霖,沉默却丝毫不吝啬地将炽热的唇密集地印在纪玉霖脸颊上。
纪玉霖眼都不眨地望着人,天光蒙蒙亮起。
裴忍走在战场太久,眼眉的慵懒不知道何年褪去,变得肃沉,冷锐。
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珍贵,更多的时候这个男人会深邃沉着地着看自己,用他的吻,他炽热的身躯,热烈而原始的传递给自己他的情绪。
纪玉霖贴在裴忍颈边,喃喃轻语:“总觉得……你好像变了许多。”
裴忍哑声:“有吗?”
他才把这三个月分别的思念悉数覆盖在纪玉霖身上,冷杉香裹着温柔绵长的树莓,如滚烫的冷焰热烈舔噬。
纪玉霖手指滑过男人棱角分明的眉骨,这里坚硬肃然,对外很冷漠。
他早就从以前那个恣意慵懒的青年,蜕变为一个让许多人崇拜敬重的强者,更是一种信仰。
天亮了。
裴忍深邃犹如刀刻的五官清晰地倒映在纪玉霖眼瞳里,他忽然不想浪费言语,只是静静地承受对方的拥抱。
裴忍握住纪玉霖的手:“无论过去多少年,我永远忠诚于爱你,霖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