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要打死的嫔妃,有的真的死了,有的则在皇帝干涉之下幸免于难。
越来越多的人知道:皇后快疯了。
皇帝却一点点废后的心思也无,就算礼部振振有词的建议时,也婉言回绝。
礼部心知肚明,这是持久战,慢慢来吧。
而皇后那边,每日只有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,再怎样,到眼下也回过味儿来了:皇帝势必已经对正宫全部宫人放了狠话,所以,服侍在她身边的每个人,都是奸细,都是害她性命的刽子手。太医院那边不需想,更是如此。
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歇斯底里之中。
她要见皇帝,是死是活,给她个痛快便是,却无一次能如愿。
这日午后,本因精力不济小憩的她,忽然没来由地醒来,乍一醒来,便感觉到了寒意——久居上位者迫人的气势带来的寒意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以为是皇帝来了,却是念头一起便否决。那是不可能的,而且,她品出来了,那与其说是寒意,不如说是杀气。
她慌张的坐起身来,趿上鞋子,掀开帘帐。
晚渔坐在妆台前的座椅上,望着皇后的视线,冷森森的。
皇后身形一震,讷讷地道:“你……”这情形下,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与对方说什么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晚渔站起身来,走向外间,“你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语气和缓而淡然。
皇后下意识地随她往外走,没走出几步,便是心头一凛:那语气,怎么那么熟悉?怎么那么像临颖?这到底是在做梦,还是大白天遇见了鬼?
她打了个哆嗦,硬着头皮走出去。
晚渔负手站在桌案前,待她落座后,先轻轻巧巧地抛给她一本书:“这本书里,翔实记载着南北镇抚司各项刑罚,皇后娘娘得空就看看。”
皇后闻言清醒过来,敛目看着面前的书,问:“这是皇上的吩咐?这又是何意?”
“这是我的意思。”晚渔牵了牵唇,“去了一趟苗疆,并没空手而回。”
皇后看住她。
晚渔语声徐徐,“苗疆有一种连心蛊,很有些意思:两人服下蛊虫之后,一方挨打,另一方感同身受。这些你该有所耳闻。这次,我一名手下寻到的连心蛊,与寻常的有些不同:一方挨打受伤,另一方当即感受到的疼,不止十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