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字据在何处?”
沈氏答道:“在我另一所宅子书房里的暗格内。”
傅晚渔问明宅子地址,又道:“说说你与凌大老爷的过往吧。”
沈氏唇角绽出一抹凄凉的笑,过了片刻才徐徐道:“相识的时候,我们还很年轻。年轻时的他,风采照人,真是翩翩佳公子。
“相识的原由,是他私下里做生意,与我这边常来常往。
“一次,双方的管事勾结,使得账目亏空,我们便见了面。
“第一次相见,只说生意上的事。之后再相见,便全是吟风弄月。
“我知晓他的身份,知晓他已成婚,不想进凌府的门,所求的,只是做他的外室。他亦有此意。
“本以为,这般的两情相悦,未尝不是苍天的恩赐。哪成想……”
哪成想,那一段缘,是她一世的劫。
有一段,他三两个月没去看她,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,冒险派人去凌府传话。
隔天他就来了,清减了不少,她问他是否遇到了棘手的事,他笑说没有,没事。
极尽缠绵之后,他全然松散下来,才告诉她,凌淑妃在宫里的处境艰辛,需得母族筹集一笔打点上下的银钱。
她问,需要多少。
他说需要三十万两,而凌府倾尽全力,也只能筹到十万两左右。
她沉默下来,没再说什么。
那笔银钱,她拿得出,但是没必要。
她为他付出的,已足够多:一生不能穿上大红嫁衣,一生是见不得光的外室,若再为他出银钱,那她成什么了?
她与他,又不是公主贵妇与面首,没道理下贱到倒贴银钱的地步。
而事情并没完。那晚之后,他得空就过来,待她愈发的温柔小意,点点滴滴的透露凌淑妃与家中的窘境,他们要为四皇子广铺人脉,打点后宫嫔妃背后的家族,要为四皇子培养死士,桩桩件件都需要大笔银钱。
她面上婉转应承,心却是一点一点地冷了。
那时候,不是不曾生出奢望的,奢望他做出休妻娶她的承诺。然而没有,他根本就没动过这年头,倒是许了她不少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她心中冷笑,便为此做了一番准备。
借银钱给他当日,备了一桌席面,一壶好酒,格外柔顺的哄着他喝了几杯酒,期间说了会借银钱给他。
他立时两眼放光,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,说日后我会让你过得与寻常贵妇无异。
她又劝着他喝了几杯酒,估摸着下在酒里的药见效了,说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,要从几个铺子里取,可几个大掌柜不放心,需得给他们立下借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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