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通禀的管事大气也不敢出。
凌大老爷问道:“你说,当时长宁郡主与四小姐也在?”
“是。”
“北镇抚司的人听凭郡主调遣?”
“是。”管事如实回道,“看热闹的人都说,马鹏程见了郡主,礼数一如面圣。”
“……”凌大老爷额角的青筋因着巨大的恐惧,一下一下跳动起来。
沈氏还活着?居然还活着?
那么,这几年唆使君若的人,便是她了?
但是,妻子明明不止一次幸灾乐祸地对他说,她已经死了。
那个自以为是的畜生!现在人明明没死!进了镇抚司的人,不消几日就会全盘招供。
沈氏若存着他的罪证,凌家岂不就真完了?
他霍然起身,疾步去了内宅,见到凌大夫人,便是狠狠地一耳刮子。要不是顾及名声,他当下就要宰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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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晚渔回到顾家,更衣之后,这才有空听郭嬷嬷细说这两日府中值得一提的事。
郭嬷嬷着重说了二老夫人、大夫人那边的动向:“婆媳两个昨天见过四皇子,不欢而散。大夫人言行有失,从今日起,每日从早到晚,都要留在二老夫人跟前礼佛抄经,直到再不会行差踏错。而且已经放下狠话,二房从上到下,再有人与除了凌四小姐之外的凌家人来往,定要扭送到郡主面前。”
傅晚渔笑盈盈地喝了一口茶。二老夫人不愧是左右顾家格局多年的人,跋扈、糊涂时有,但归根结底,是个精明果决的人物,眼下认命了、看清了局势,又有了杀伐果决的风范。
这种人,她还真讨厌不起来。
人么,不都是起起落落,走一步看一步。她要是没有前一世记忆的便利,也真没法子让二房失势,只能等那个不着调的顾岩陌出手之日。
如今二老夫人已经与凌家撇清关系,日后大事小情,都会从顾家大局着想。
明事理的伙伴,从来胜于扶不起来的亲友。
略一思忖,她对郭嬷嬷道:“库房里上好的人参燕窝都不少,你选些上好的,送给二老夫人,说是我对她的一点儿孝心。”
郭嬷嬷笑着说好。
顾岩陌在外面忙了整日,过了晚膳的时间才回房,进门后,歪在寝室外间的大炕上,闭目养神。
傅晚渔陪婆婆吃完饭才回房,无病在她跟前打着转儿,随她一起走进寝室。
看到顾岩陌脸色有些差,她问:“不舒坦?”
他睁开眼睛,墨染般的眸子是温柔的笑意,“没事。”
傅晚渔略一思忖,脱口问道:“背疼?”她记得他背部受过重伤,其实轻伤也一样,总少不得时时跟人找辙。烦人得很。
他眼中的笑意更浓,嗯了一声。
“料想着你也不是腰疼。”她没正形起来,坐到他身边,卷起袖管,“帮你按几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