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婿两个和冯季常瞧着她那嘚瑟的小模样儿,又是一阵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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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昏沉沉中,大夫人觉得口干舌燥,习惯性地唤人上茶,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而微弱。稍稍一动,又觉出周身的不舒坦,难受至极。
她睁开眼睛,神智逐渐恢复清明,昨夜所经历的一切,自动地浮上心头。
煎熬、挣扎、难堪、绝望,在她打定主意,在失去理智前一头碰死也不能丑态百出、任人蹂/躏的时候,有人将解药送来。
服下解药之后,她的感觉不是心安,而是羞耻。
从未有过的,她亲手施加给自己的耻辱与狼狈。
那一刻起,她想,她余生再也不能抬起头来。
你以为的阴谋诡计、机关算尽,到了人家面前,只是为之不屑的小小伎俩。
你笃定别人会有疏于防范的时候,却不知道,人家根本就是千年防贼的性子,而那好身手,全不需下人帮衬。
人家的确不擅长内宅的勾心斗角,因为一出手,就是杀招。
自取其辱、自食其果。
这跟头,她简直是从云端跌入了深渊。
有言语声、脚步声趋近。
大夫人想挣扎着起身,却是徒劳。
脚步声停在屏风外,片刻后,响起凌君若那管悦耳的声音:“大夫人,您醒了没有?”
大夫人想长睡不醒,恨不得一闭眼就死掉,但那都不现实,她清了清喉咙,勉力应了一声:“醒了。”
凌君若语气柔和:“等会儿贴身服侍您的丫鬟就到。
“府里的人只知道,您昨晚歇在了锦云轩。
“大老爷刚回来。
“三少爷和郡主进宫了,也没对二房的人说起昨日的事。
“至于昨日到底出了什么事,郡主说,您斟酌着办。
“若是没有别的吩咐,我就走了。”
让她看着办?她能怎么办?大夫人吃力地翻了个身,死死地咬住被角,让哭声转为低不可闻的呜咽。
凌漠、凌芳菲既然被做成了那副骇人听闻的情形,绝没有好果子吃。凌家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,不敢当下与顾府找补后账,却一定会把火气撒在她头上,且一定会让二老夫人往死里整治她。
眼下看来,她除了一脖子吊死,只有对二老夫人诉诸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