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顾府的位置,但在夜色之中,远处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,根本就找不到。
他蹙了蹙眉。
好几日没见临颖了,心里很是挂念。念及她如今的身份,总是替她不值。
她哪里是耐烦过家长里短的日子的性情?她所学一切,到了深宅大院之中,不是用不上,就是大材小用。
尤其是有些话,他又不好仔细询问,譬如她与岩陌在一起,是否真的甘愿,他对她是否真的好。
唉——
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如果她的母亲还在就好了,母女之间,说什么都不尴尬。
不过,到底过得好不好,留心观望着就行了。而且,明日夫言言妻两个就会带着无病进宫。
思及此,他眉宇舒展开来,转过身形,缓步踱开去。玄色大氅下摆随风飘飞,将空气勾勒出无形的涟漪,透着几分洒脱,几分孤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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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的凌芳菲,身形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万念俱灰。
凌漠仍如入定一般。
顾岩陌乐得清静,正在看小双、玉儿等几个下人的口供。
口供是顺天府的人帮忙审出来的。顺天府里,晚渔有交情不错的人,顾府亦是,今日都过来了。顺天府尹下衙之后,也过来捧场。他就请顺天府尹帮衬一下。
顺天府尹当即点了常随和两名下属给他。
章尚书从发妻那边得到消息,本着看戏不怕台高的心思,唤亲信旁听。
玉儿起先一口咬定有人收买凌君若,凌君若便出毒计陷害她和凌芳菲、小双。依据是亲眼看到有人送给凌君若一个绣缠枝纹、缀着珍珠的荷包。
送荷包的人她没看清,似乎是郡主房里的下人。若是不信,可以搜凌君若的身和住处。
她话音刚落,站在她一旁素来沉稳的秀林立刻激动起来,说我和绿萝亲眼看到你们在酒水里动手脚的,你们怎么能反过来血口喷人?说话间便与玉儿拉扯起来,这一拉扯,使得玉儿袖中的荷包掉落在地上。
顺天府尹的常随眼力很好,只凝了一眼,便说这荷包不就是她刚才说的样式么?说完一脸悻悻然,嘀咕着玉儿把顺天府的人当傻子糊弄,实在败兴,这要是在大堂上,少不得先给二十大板。
玉儿看着那个荷包,懵了。清醒过来之后,自知百口莫辩,总算不再自以为是,做了明智的选择:说自己和小双被凌漠、凌芳菲收买,毒害凌君若和郡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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