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傅驹嗫嚅着。
李氏微笑着端了茶,“至于我,已是侯府的太夫人,我对仲霖、郡主感激不尽,定不会做出德不配位的事情。余生大抵再不会相见,你多保重。”
傅驹望着她明艳的笑脸,望着这个从不知撒娇哭泣为何物的年轻女子,再想想等在门房的贾姨娘,一时间,心绪极其复杂。
他隐约觉得,他好像是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有身形粗壮的婆子来请他离开。
他早已无地自容,顺势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出门去。
李氏按了按眉心,转到东次间。
无病已经吃了不少小肉干,心满意足了,这会儿趴在地上打瞌睡。
傅晚渔迎上去,握了握她的手。
李氏反握了她的手,要她到临窗的大炕上坐了。
“我挺佩服您的。”傅晚渔由衷地道。
李氏一笑,“我心里不知存了多少怨恨,可凡事得寻根究底不是?归根结底,是我和娘家想要这侯夫人的地位,又错估了人心,一番周折,其实也是该得的。如此,到了今时今日,能与他说的便有限了。而说清楚了这些,我心里也就当真轻松了。我,不欠他什么。”
傅晚渔很公允地道:“本就不欠。他那个德行,根本就不该娶妻。”
李氏笑出声来。这种话,她是说不出,可听晚渔直来直去地说出,总觉得特别解气。
两女子说了一阵子话,晚渔带着无病回到房里,就见郭嬷嬷正团团转,“怎么了?”她随口问。
郭嬷嬷道:“奴婢要给三少爷做两身衣服,忘了尺寸,要给他量,偏生找不到尺子。您房里没备这些?”
“忘了。”傅晚渔这才望向大爷似的歪在大炕上的顾岩陌,“或许在绿萝她们那儿。算了,我给他量吧。”
顾岩陌就闲闲地来了一句:“正好,顺道给我做件衣服吧?”
“嗯?”还有这么打蛇随棍上的?她多看了他两眼。
顾岩陌慢悠悠坐起来,“不是你说的,得空做件东西给我?”
傅晚渔无语。她说的是做个物件儿,可不包括衣服。针线这方面,她有兴趣,但没兴趣给他做衣物。
郭嬷嬷却笑开了花,“既然如此,那就太好了,少夫人,那就辛苦您了?”
“……行吧。”傅晚渔做不出为难下人的事,主要也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围,只好认了。
郭嬷嬷笑着退了出去。
傅晚渔对顾岩陌勾一勾手,“来。”转身去了里间。
顾岩陌笑着跟过去。
傅晚渔让他脱去外袍,用手比量着给他量出尺寸,一一记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