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言谈之间,根本已经认定她是临颖公主,没有要她亲口承认的意思。这种处事的路数……她该怎么办?
傅晚渔只得道: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你比谁都清楚我在说什么。”顾岩陌瞥一眼无病,“正如无病比谁都清楚,它找到的人是谁。”略停了停,道,“皮相能换,魂却不能。”
傅晚渔心里没好气:谁给她准备的时间了?就算有所准备,遇见无病的时候,不还是得露馅儿么?她不打算继续这种话题,从宽大的袖中取出那份遗嘱,送到他手边,“这是你的东西,收好。”
顾岩陌看了看,随后撕毁。
傅晚渔挑眉。
顾岩陌道:“我写给你的那份放妻书,已经找到,烧掉了。”
“……”傅晚渔睨着他,“君子一言……”
“兵不厌诈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傅晚渔终于忍不住了,轻声斥责他。
顾岩陌笑微微地回视她,“你能怎样?”
她能怎样?她只想让无病把眼前这张俊脸拍成花瓜而已。“你说的,不要跟我合葬,怕我在和离之前暴毙……”
“我不想跟傅晚渔合葬,不想傅晚渔在和离之前暴毙。”顾岩陌好脾气地纠正她,“不是你。”
“我是傅晚渔。”
“你是,也不是。”顾岩陌笃定地一笑,“今日,只是故人团聚。”
“……”傅晚渔端起手边的酒杯,一饮而尽,“先干为敬了。我也看出来了,今儿你找我来,就是要说这种车轱辘话,抱歉,我没时间奉陪。”语毕,她站起身来,唤上无病,款步出门。
顾岩陌望着她纤细而窈窕的背影,扬眉浅笑。
他不急,他要的也并不是她亲口承认些什么。
要什么呢?
那可多了。
以前错失的、亏欠的,都要。
他唤来进之:“护送少夫人回傅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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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傅家,傅晚渔打心底觉得清净了好些。
李氏正忙于整顿内宅外院,听闻她回来,寻过来商量道:“过一两日,便请世子爷回府吧?到时候,他要是有意中人,也能早些让他如愿。”
傅晚渔就笑了。傅仲霖的意中人,还不知道在哪儿呢,但是——“早些接哥哥回来也好,外院有他在,也就有了主心骨。”
“正是这个理。”李氏欢天喜地地去安排了。
对于李氏,傅晚渔并不需要继续帮衬什么。很明显,李氏心里什么都明白,只是碍于娘家、威北候的缘故,才一直忍辱负重。到眼下,诸事定会尽快打理得井井有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