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顺利地打开,一眼就能看见床上静静侧躺着的单薄身影。
黑色的发色散在洁白的枕头上,朝向窗户的方向睡着,略微蜷缩着的姿势只能看见一个背影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看了眼,当然能分辨出这就是沐生本人。
虞阳煦莫名皱了下眉,表情有些烦躁。
青年闭着眼,似乎做了什么梦,眉头皱着,细腻的额头上出了些汗,打湿了几缕额发。
闭着眼看不见那双温润的眼睛,青年本身五官的昳丽倒是被极尽凸显出来,雪白的皮肤、乌黑的睫羽、殷红的唇肉。
那似乎是个不太美妙的噩梦,青年的呼吸都有些紊乱。
但无论是虞朝还是虞阳煦,虽然脸色都不好看,都没有叫醒他。
虞阳煦突然说话,似乎毫不担心这个状态下的青年会被吵醒:“今天我带他去了神祠,你猜他看见了什么?”
虞阳煦想起当时青年的表情,不自觉地往沐生的方向走了一步,似乎要蹲在他的床边。
虞朝冷厉道:“虞阳煦,他是你哥哥。”
两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——让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肮脏又污秽的恶念,会把原本洁净的青年拖进地狱,染上污浊的颜色,再也洗不干净。
虞阳煦的动作一顿,嗤笑一声,冷冷道:“哥哥?”
“虞朝,你不会真把我们俩都当你的弟弟了吧?”
“他跟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虞朝自持地站在原地,面色丝毫没有动容,他的性格,包括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如此。
仿佛永远都是这幅理智沉稳的模样,不为任何事物所动。
虞阳煦扯了扯嘴角,笑他道貌盎然的模样。
但如果真的能理智地刨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,虞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。
虞阳煦说:“沐生在山上看见的,是虞辉。”
虞辉就是虞父的名字。
虞朝表情不动,修长的手指却轻轻颤了下。
虞阳煦:“虞朝,你用什么立场来阻止我呢,一个同样心怀不轨的大哥?”
“还是……那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,只是表面关怀,对沐生根本没有感情的父亲?”
黑暗的卧室里,一时间只能听见青年轻浅微乱的呼吸声。
*
潘茂在彻底脱战快走到顶楼时,还时不时地往后看,哪怕现在回头已经看不见下面的场景。
他现在就是害怕。
怕突然看到虞阳煦那张恶鬼一样的面孔,也怕看不见。
潘茂担心:“唉,你说现在怎么还没有人追上来啊,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方来了。”
“你说生那么聪明,他肯定不会死拖对吧,他肯定知道打不过就快点跑,别为了给我们拖延时间断后甚至……”
潘茂“呸”了一声。
符阳辉手紧了紧,又松开,到了这种情况,他反而没潘茂表现出那么紧张:“现在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,就是看清这个别墅的顶楼到底放着什么东西。”
根据生和陈乐和的资料,整个别墅古怪的地方很多,但最可疑的还是顶楼。
连打扫的佣人都从来没有上来过,能在这个房间出入的只有虞朝和虞阳煦。
“这样才不会辜负……生。”
一边说着,他们已经满头大汗地跑到顶楼的房间门口。
整个楼层的走廊都没有灯,两侧也没有其他的房间,只在尽头有一间房。
犹豫了不到半秒,潘茂主动撞开了门:“死就死了!”
这扇门意料外地好撞开,里面依旧昏暗,但至少有了点光亮——
是烛光,白色蜡烛的光。
在白烛摇曳的灯火里,房间上首处供奉着的是从高到低的牌位。
越在上面的牌位越有年代感,而越往下的牌位则是越新,最下面一排的一个,看牌位的光泽度,简直就跟最新放上去的一样。
阴森而诡异的环境让玩家们不自觉地憋住气,视线匆匆地扫过上面一排又一排陌生的名字,玩家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往下移,集中观察着最新的那一块牌位。
看清楚上面名字的那一刻,包括符阳辉和潘茂在内的玩家都怔愣在原地,随即后背发寒。
上面这个的名字他们都非常熟悉,甚至跟牌位上顶着这个名字的人相处过好一段时间。
【虞沐生】。
供奉在这里,最新一块牌位的名字是虞沐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