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明晖听他条分缕析,渐渐冷静下来,扔开剑柄道:“辅之既如此说,本王等就是了。”
那个心怀抱负的人,没有让他等太久。
天还未明,一个菜农打扮的人由手下秘密领入临安王居舍。
容明晖实为软禁,但婉慈在决定如何处置他之前,不会克扣饮食用度。所以送时新疏果的伙计是这些天唯一能进出驿馆的人,伙计在临安王面前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文雅俊美的脸。
“谢幼玉?”
“承蒙王爷记得在下。”褐布污衫挡不住谢璞的明华文采,他长话短说,表示自己可以当容明晖与青州王的牵线人。
端木翊在旁听着,不时补充几句游说的话术,谢璞点头,又问他王爷撤离时准备了几种方案,好在外配合,端木简短地说明自己的计划。
他二人身上的镇静气如出一辙,似是运筹帷幄之中的谋士所特有八风吹不动的定力。容明晖听他们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,忍不住问谢璞:“你帮本王的目的是什么,想随本王回江南?”
“江南?”谢璞诧异,“梦华京为中原之枢,小可所挟之志甚远,何必江南。”
端木翊不以为意地解释:“他想让王爷返回江南后遥掣摄政王,自己好扶幼主登临帝位,搞不好还能弄个隽从心第二当当。”
“帝师第二?”谢璞眼中傲意逼人,笑而不语。
他既腆承第一才子之名,要做,便做将来大楚的第一太傅!
端王翊目光洞若观火,没甚诚意地拱拱手:“提前给谢太傅见礼了,只是提醒阁下一句,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,野心不要太炙,小心东风变西风,烧到自己身上。”
谢璞没将他的冒犯放在心上,回礼:“来日方长。”
容明晖此刻才听明白,他与谢璞有着共同的敌人——容裔,若他真能脱身回到封地,那么将来谢璞与端木翊一北一南里应外合,未必等不到摄政王倒台的那天。
此子果然,自诩不凡,野心不小。
为免驿馆外地守兵怀疑,谢璞道清事由后匆匆而去。
容明晖目视他离开,转头看向自己的少年军师,神色莫名:“如他所言,京城多机遇,你不想留下?”
“我?”端木翊不感兴趣地揉揉鼻头,“咸豆花吃不惯,江南甜口挺好的。”
谢璞离开驿馆后,直接递拜帖求见青州王容辕。
容辕府外无兵把守,暗地的监视便说不清了。谢璞目前还是东宫行走,虽说太子没了,他这太子左庶人不尴不尬,但容裔无暇或者不屑料理他,他便要把握住这个隙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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