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月支氏后退数步,险些又跌进椅子里。
那、那可是裕柔皇后、摄政王礼当称一声嫡母之人赐下的!当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来……
长跪未起的云扬叫苦不迭,当初他在王府里瞧见华云裳,便觉摄政王待他这外甥女别有不同,摄政王这是……上门撑场子来了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云裳偏不领情似的,告诫自己不可乱了方寸,这是她自己的事,疏远地看向容裔。
她这一开口,忍在眼角的泪光更动漾起来,容裔拧眉收住轻嘲漫讽的作态,用只他二人听见的声音低叹:
“往常多通透的人,你自己想,气伤了身子可值不值当?”
说话间他从袖中抖出一方素帕,正要为云裳拭泪,忽而像是想起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,“哟”了一声,复笑道:“本王逾礼了,怎么能男女授受起来?”
说着容裔将那帕子往云裳手里一撂,收手时,小指尖在软软的掌缘一蹭而过,返身坐进下首一张玫瑰椅子,才抽出空睃向对面几个手脚不知往哪放的女眷。
这些妇人久居内宅,何曾见过如此高华的天家人物,单是那绣着金蛟闹海的皂底轻靴微微一动,她们便似被碾在脚底的蚂蚁不敢动弹了。
“哟,这男女共处一堂的,按礼数,是不是得搬副屏风来遮一遮?”摄政王今日不知哪路邪神上身,三句不离一个礼,嘴角噙着和善的意味:“不过你们这些不出二门的女眷已然瞧见不该瞧的人了,如何办呢,剜了眼珠子出来?可也未听说华府养了狗啊。”
月支氏强撑的镇静终于如土委地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容裔看也未看她一眼,拍了拍身边的箱子,仰望上首那神色清泠的女子,“前些日子留姑娘在府内养伤,似是闹出了不少风言,是本王的不是,这些便当作给姑娘的赔礼。
“姑娘窈窕仙姝,深得本王之心,然襄王有心,神女冰清高华不可亵.渎,本王愿效仿关雎古风,以诚心正意求寻聿国公府千金,允与不允,全在姑娘,决无半分强勉。”
容裔说这话时还倚着半边椅背,咂了半口冷茶,情誓说得亦如儿戏,可那始终定在云裳脸上的目光,浑似融进一片熠熠津河,字字追风:“本王此言,不出一刻钟,将传遍京城内外,九州表里,乃至关外不毛之地。”
厅内之人闻声尽数愣住,韶白与窃蓝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,后背同时沁出一层白毛汗。
才用言语激将华云裳,说她最好出路不过是嫁摄政王做侧室的月支氏,不明白这大楚王朝的掌舵者意欲何为。
女子三从是自古袭教,自楚国立朝以来,几无仕途官宦不经父母媒妁,公然主动表白一女子的先例。
何况一国之摄政王。
何况不以为耻地昭告天下。
然后那见摄政王不跪、反而高高站在夔踏上的少女沉默半晌,用娇软的苏州腔道:“……侬猪噜噜吹嗒嗒介?”
第40章 该怎么样让她痒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