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几日都少出屋,见一见阳光,对身子有好处。”
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,容裔说得意味盎然,嘴角还噙了一抹玩味的笑,专往云裳眼眸深处瞧。
是一种外人无从得见的,把人看得发痒的钟情。
整整一个上午,华云裳不动,他也不挪窝儿,像是想在姑娘脸上瞧出朵花来。
韶白进去三趟都把自己看瘆了,第四次出来后忍不住对窃蓝咬耳朵,“屋里那两樽泥人儿太吓人了!你说王爷看什么呢,他是不是看姑娘的样子,也被刺激疯了?”
窃蓝没理会韶白的一惊一乍,咬着指尖兀自想:得寻个法子把小姐带回家去,落在这阴晴不测的人手里,结果太难料了。
日头将上三竿时,华云裳终于坐不住似的扭了扭身子。容裔睫宇被惊动,如美梦初醒般笑了一下:“怎么了?”
华云裳置若罔闻。
容裔风清树凉地抻懒腰:“姑娘这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,你的意思说不出来,我只好凭心而为了,照顾不周处多担待。”
明知没有回应,容裔自说自话也不嫌累。华云裳小脸上都隐约露出委屈的神色了,显然不想担待。
第五次借换茶之名进来的韶白看见这一幕,“哎哟”一声,后知后觉王爷在跟前,连忙低头怂声道:“我们姑娘常说太阳直晒到脸上,会伤皮肤变得不娇嫩,王爷您看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容裔看着落在华云裳脸上的几缕骄阳,叹息像模似样:“我说什么来着,女子心海底针,你不说出来,我如何能懂呢?”
茫然不解的韶白好像听见了谁的咬牙声。
到午饭时更难熬,容裔特意吩咐厨房上了一桌子江南菜色,自己早早坐在小姑娘身边等着喂饭,仿佛对此有极大兴味。
几道合口的佳肴都被他摆在云裳眼皮子底下,不做人的摄政王却偏去够那远处的青笋苦瓜,一口口往云裳嘴里送。
还有脸问:“是不是很好吃?”
云裳面无表情咯吱咯吱地嚼,闻言停了一下,继续咯吱咯吱地嚼,只不过更加用力,好像想把什么东西狠狠咬上一口。
容裔盯着那两片润泽的红唇,修长的脖颈上下一滑,按捺着避开眼色,又搛起一片莲藕递了过去。
喂兔子呢这是。
空受摆布的华云裳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换双筷子大块朵颐,实在忍无可忍轻咳一声。
容裔立刻看向她。
那瓣红唇似乎纠结良久,轻轻吐出一个字:“饱。”
像小孩儿刚刚学语,轻软而不分明。
“抱谁?”容裔将脸凑近半分,似含笑意:“姑娘想让谁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