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玄贞两只腿肚子本能一抖,看清对方一脸暗火要找人撒气的表情,顿时什么腹诽都不敢有了。
太子殿下麻溜地恭敬叩首:“侄儿给皇叔见礼。今日之事,都是侄儿平日做得不好惹恼了叔叔,错在侄儿,还请叔叔恕侄儿年幼不当事,万莫疏了……。”
话没说完,两根冰凉的手指钳起他下巴,一寸寸勾起。
太子被迫抬头,那双冰冷无情的瞳孔清晰倒映出自己怯懦的样子。
蟒袍对蟒袍,不言可喻的威魄压顶而下,容玄贞胸前那条巨蟒仿佛变成了一条瑟缩的虫子,外强中干得可笑。
“皇……”
“太子,你可想好了。”
这是当年太子围府,铁青脸色挡在最前头的折寓兰说的一句话,也是前世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当时太子怎么回来着?
容裔歪头回忆了一会儿,撇开手嗤笑一声,“就怕我挟幼子废了你这名义上的太子,难为你这风流慕艾的孩子,守着一院子美人,硬是不敢要一个骨血。玄贞呐玄贞,你说容家男儿都如此,大楚的国祚也就到头了吧?”
容玄贞肝胆俱裂地僵在原地。
这话、这心里话他曾在无数个忍痛看着爱妾喝下避子汤的夜晚想过,可他从不曾宣之于口啊,这疯子怎么会知道,他难道会读心吗?!
“接着跪吧。”容裔转过身,轻淡地留下一句:“明早上朝时如若瞧见你,叔叔心情也许好些,朝议上就不给你母后没脸了。”
……
“殿下,太后娘娘似乎打算息事宁人,太子殿下跪在了铜芝宫外。”
月照千户,泰半难眠。继华年知悉宫变后,耳目通达的德馨大公主也收到了消息,然后这密事又通过公主府的密卫,送到了女儿女婿的府上。
驸马白羲之闻听此事后大吃一惊,郡主林素素安慰丈夫,“母亲传来消息不过让我们存个小心罢了,咱们赋闲无争又不站队的,夫君不必太过忧虑。”
——“啊!!”
正说着,白皎皎的房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叫,心还提在嗓子眼儿没放下的夫妇俩心头一惊,连忙来到宝贝女儿的房间。
推开门,满屋子香气浓馥得吓人。
“宝宝这是怎么了,可别吓娘啊?”
只见白皎皎手握香匙两眼呆滞,怔怔嗅着她按华云裳给的方子制出的,不载于任何香籍旧典的香团,如坠迷雾:“原来她真的是长芸师太……”
——“啊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