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一世,他始得知。
容裔抬手盖住眼皮,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,想马上去华家把人抢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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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鼓人定,三更的华府尚不安宁。
栖凰院就在华年住的正房隔壁,一通开门掌灯的动静闹醒了眠浅的云裳。
少女披了件散襟的长褙,小孩子似的拿手背揉揉眼,问明阿爹的来客是谢璞,未黛而翠的眉尖微颦。
通过阿爹告诉她儿时之事,云裳已影绰地记得五岁前确实有位叫玉哥哥的玩伴,每次人家来,她这小馋猫都第一个迎上去伸手讨糖吃,爹说有一回玉哥哥要走,她还藏在人家怀里撕心裂肺哭着要跟小哥哥回家来着……
明明打小便是风舒玉朗的人物,她居然一转头就给忘了,真是罪过罪过。
华谢两家交好,谢璞回京后也来拜访过几次,云裳因在休养一直不曾见面。可这回在三更夜里上门来——莫不是朝堂出了什么大事?
云裳一想就睡不着了,起身要口茶吃,思量等谢璞离开后去瞧瞧父亲。
宫变之事瞒得过重臣,东宫行走的谢璞不在此列。回京短短时日,他已取得了太子信任,授东宫令牌,有自由出入宫门之权。
此时他坐在聿国公灯火通明的房内,试图说服华年动用他的财力势力匡助太子。
华年却发怔地盯着紫檀几案的纹络,反复念叨:“本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,为什么,为什么……”
“伯父,”谢璞疑道:“您说什么?”
华年回过神,撂茶杯的声量发沉,“贤侄,此事上回我已言明,无能为力。”
“伯父难道忌讳摄政王?”
谢璞俊容沉稳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摩腰间玉笛,言辞恳切而条分缕彻:
“当今幼主珠沉,枭雄当道,正是有识之士择良木立寸功的大好时机,伯父追随高宗层层擢升,至今有匹国之富,靡军之威,何不琼瑶以报桃李,做这名副其实的上柱国?”
华年淡漠地看着慷慨高谈的青年,百无聊赖拍拍皮球似弹性不错的肚囊,赏脸一个字:“哦。”
我跟您谈国事您给我玩肚皮的谢璞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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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裳尚在屋里等客散,翠琅轩的那一位探知谢璞登门,却顾不得外男不外男的,立即唤起一屋子丫环,打水梳妆一通忙活,又传话给小厨房炖盅补汤,准备给爹爹送去。
华蓉身边的迎秋最知晓姑娘的心,悄悄道:“炖汤时候长,说不定过一会儿老爷谈完了事,客人就走了,姑娘不如备一壶酽茶是一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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