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绣还沉浸在思绪中,无意识地将那白粥一勺一勺地往唇边递,等将碗里的粥都喝完,注意到小皇帝安静了太久,正想同她说话,忽见怀中人一言不发地起身:“朕想起来勤政殿还有些要紧的六部折子没看。”
可惜还没走出一步,就被苏明绣给拉住,瓷勺被丢回碗中,镇北王盯着小皇帝眼中莫名的情绪,凑近用鼻尖想蹭蹭她的下颌,被躲开了。
热恋时候的情人,一点冷暖变化都太明显。除非装聋作哑,否则确实轻易叫人察觉。
拉着小皇帝的衣袖,不愿叫她这样不清不楚地离开,苏明绣正想出声问,却很不巧,胸口里的咳嗽汹涌而来,才出口一字,后面的就都成了猛烈的咳嗽。
萧觅云本来想不管不顾地甩开她,可是见到她在暖阁里养出的那点面容血色,都被这咳嗽激成病态的红,心口又揪疼的厉害,到最后也只是站在那里,任由苏明绣没费什么劲儿就将她留下。
“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好容易才匀过气的人想将她拉近一些,结果刚才没舍得走的人,如今又有了倔意,固执地站在这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,还是让她用上了劲,才被迫叫苏明绣拉近了怀里。
萧觅云其实从未遗忘过苏明绣曾经有爱过别人这件事。
只是先前这镇北王的心房太难撬开,让她觉得自己连被喜欢的资格都没有,又哪来的身份去计较那前任呢?
而今却不同了。
她品着自己从心口涌向四肢百骸的酸意,甚至从微微颤抖的血脉里,品出了那从前不敢直视的,叫人酸筋腐骨的嫉妒。
还有不平。
苏明绣为何突然想看她穿裙子,又为什么觉得她做得东西难吃到习惯?
——是不是将她当成了,另一个人?
仅剩的一线理智告诉她,以镇北王的高傲和一贯对她的态度,是绝不屑于将一段相似的情感寄托在她身上的。
可是。
苏明绣病的很重了,人在生病的时候,总会脆弱许多,万一呢?
越是想要忽视,曾经相对的那些细节,就越是历历在目。萧觅云甚至能想起来,曾经被苏明绣抱在怀里,卡着下颌,叫对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的画面。
还有曾经那一句带着淡笑的评价,“确实很像。”
她酸得无以复加,在苏明绣亲昵的询问下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很怕自己一开口,就将心底那些丑陋的情绪,统统都倒了出来,于是她将自己的唇抿得更紧。
盯着她的唇看了很久,费了些力气才将她禁锢在怀中的人很轻地笑了一下,而后肆无忌惮地咬上那两片薄唇,誓要撬开她这脆弱的防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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