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快活的声音离卧室方向越来越近。
隐约能听见对方蹬蹬上楼的动静。
余映岚的动作登时停在半空中,与恰好睁开眼睛的苏明绣对上。
瞧见她的手就放在跟前,苏明绣还沉浸在久违的困意里,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,想要将她的手腕握住,拽回被子里,继续这场美梦。
谁知掌心刚合拢,就听见余映岚吸了口凉气。
苏明绣这下彻底醒了,撤开自己的动作,见到她手腕上被扎出的一道细小口子,虽未流血,却多少有些碍眼,又顺着她目光见到自己无名指上仍未取下来的戒指,不由笑道:“被自己的礼物扎到的感觉如何?”
昨夜她神智清醒,故而没怎么用左手触碰对方,余映岚自然也不知道,自己送过去的礼物,竟然从未被苏明绣摘下。
她面色先是一红,又很快想到昨夜苏明绣千般隐忍、气得在床上吐血的事情来,脸上就由红转白,没让苏明绣再碰自己的手,也没管自己怎么出现在这卧室里,只咬牙嚼字地重复道:“苏、姐、姐?”
余映岚的单边眉梢高高扬起,对苏明绣露出奚落的模样来,“看来我不在您身边的这些日子,您玩得更花了。”
温暖消失不见。
一股酸味莫名弥漫开来。
苏明绣感觉自己被一个醋坛子当面砸中,整个人都浸泡在那股陈年老醋的酸味里,不由也跟着扬了下眉头,看进她的眼神中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余映岚正欲冷哼一声,表明自己对她这些乱糟糟的过往不感兴趣,门就被来人推开。
应可儿自来熟地往里走,见到床铺里隆起的弧度,很是稀奇地叹道:“姐姐你怎么这个时间点还没——”
她的声音在看到床上居然躺着两人时戛然而止。
下一秒。
应可儿光速背过身去,诚惶诚恐地跟苏明绣道歉:“对不起,苏姐姐,我不是故意的,我没想到你这里居然有人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反应过来不对,头又想往回转,“啧”了一声,下意识道:“您哪位啊狗胆包天居然敢泡我苏姐——”
“出去。”苏明绣犹带倦意的吩咐声响起。
应可儿脚比脑子反应更快,“哦”了一声,自觉地往门外走,临了不忘主动帮苏明绣将门带上。
直到在外头站了会儿岗,又如同一个发现明君被狐-狸-精缠上的贴心侍者般,隔着房门跟苏明绣喊:“苏姐姐!你找床伴也要记得擦亮眼睛,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。”
“这人体检了吗?健康吗?你要有这方面的需求,其实我可以帮你把把关……”
苏明绣把这些话当耳边风,径自往浴室的方向走。
但余映岚听着,却觉尤为刺耳,即便早知应可儿身份。但一想到苏明绣与这人在别墅里待了这些岁月,两人关系又如此亲近,她免不了心头火起,面无表情地走到门边,倏然压下门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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