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宇桐泄愤般地咬上裴书言的肩膀,一如他们在上个雨天诀别之前。
裴书言忍着痛意一声不吭,一下一下轻拍冉宇桐的后背。
肩颈处的湿润洇出愈发清晰的过错,裴书言紧闭双眸,恨透了无能没用的自己。
不知何时冉宇桐松了口,微弱的气息带出一句轻飘飘的退拒。
“裴书言,要不我们……就这样吧。”
久违的重逢易让思念占了上风,冉宇桐承认之前的他满心都是裴书言归来,从未想透单凭余情未了,不足以修补这段感情的裂痕。
分手之后的复合如同两人使舵航行,不料乘船半途被风暴吹翻。被救上岸后想要重振旗鼓,即便前途开阔,即便换了新船,但凡海面稍有波浪,总会想起那日船翻。
单看事情本身,裴书言这次犯的算不上大错,只是他纵容了本可避免的波澜,让原先的不安卷土重来。
眼看冉宇桐就要从自己怀中抽离,裴书言箍紧双臂,又用力把人迎了回去。
“不能就这样。”他近乎霸道地说:“这算什么?我不同意。”
冉宇桐的抽噎声断断续续,腰间被他两手握得生疼。
“你不敢了,害怕了,不愿往前走了我都理解,这全是我造成的,我认。”
裴书言声音不重,可语气听着像是着急了。
“但是我要继续,我要向你那头走,做错的我一定改,你知道我从来不打空头支票。”
“你没有接受的勇气,那我就等,大不了走向你之后再被你推开。但你得给我机会走,桐桐,你不能把我迈步的路都堵死了。”
又赐他旧伤,又添他新的希冀,好不容易止住的泪,重新蓄满眼眶。
“你还讲不讲道理?”冉宇桐咬着唇瞪他。
“不讲。”裴书言行如所言,用蛮力直接将冉宇桐抱到了身上。
“除非你认为问题的根本不在我犯的错,而是我这个人。”
裴书言使足了劲儿,强迫冉宇桐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“你但凡说一句即便我改成什么样也不愿回头,那我明天就交辞职信,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“你愿意吗?”裴书言如此问道。
冉宇桐绷着唇角,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又羞又愤,世上怎会有如此强盗之人,明明一而再地犯错,却要逼自己让他走到头。
可他不是也给了别的机会吗?如果现在点头,以后无论这个人对错与否,都同自己无关了。
冉宇桐一口气吸到底,想到如果真没机会再见到这张脸,抽得心口都疼。
他没有答话,轻轻推了裴书言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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