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嘞。”
小之宜趴在宁正裕的怀里,像只没有骨头的大毛毛兔,动来动去,似乎是在熟悉这个二叔的怀抱。
白蔹见着宁正裕欢喜的抱着之宜出去了,无奈摇摇头,但凡是来瞧孩子的亲友便没有不喜欢小家伙的。
宁正裕这般在外梗着个高贵孔雀脖子,内里小孩儿心性的更是没跑,这两年长开了许多,倒是府城这一辈年轻人里的翘楚了。
不过因性子跟宁慕衍一样各有各的怪,倒是有心思却敢招惹的人不多。
白蔹看向宁慕衍道:“虽是把朝廷要考的题提前教授给了学生,能考出好成绩,你也不怕以后遇上旁的不会惹人笑话。”
宁慕衍笑了一声:“你对我这么没信心?当我提前透了考题给学生?我虽是早知会考什么,但也只是提前把这些东西揉碎了教诲给学生,除却这些教授旁的更多。”
“能记得我讲授过,说明素日里也是刻苦学习的。再者昔年我不知科考题举办书院之时,依然也教出了不少才学之辈为朝廷做事。”
“是。”白蔹笑道:“怎能不信院长的能力。那以后之宜读书可要劳烦院长了。”
宁慕衍牵过白蔹的手:“自是不必你说,我也会亲自教之宜读书认字的。”
过了些日子,乡试成绩出来,宁正裕果在榜上,府里接连喜事,一家人也都高兴。
谭芸的意思是想给宁正裕办宴热闹一下,中了乡试也理应如此,不过宁正裕却觉得家里才办了喜事没两日,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。
过考无疑是开谢师宴,可是自打青山书院开院以后,他就是在自己长兄手底下受学,如此还开什么谢师宴,自家吃个家宴也就罢了。
谭芸没得热闹一场有些不愉,不过宁正裕也会说话了许多,同谭芸商量等着来时会试若也能榜上有名到时候再庆祝更喜庆。
如此一说,谭芸才堪堪答应下来。宁慕衍回到书院,
“恭喜啊,院长。”
宁慕衍一路上听到夫子的道喜,当是恭祝他喜得一子,到课室才晓得原是此次乡试书院里的秀才上榜的将近四分之三,三十二个秀才,顺利参考的过了二十三名。
此番成绩实属不易,一旦布告出去以后青山书院的名声必然大增,届时定然会有更多的书生慕名前来求学。
宁慕衍心里早有了些底,倒是并未有表现的十分高兴,但为了鼓舞学生,还是在书院召开了全体的集会,以此次乡试为内容褒奖了中举的学生,一时间整个书院的学生都热血沸腾。
举子更是奋笔疾书,等待着次年的春闱会试。
像是一般的书院乡试过后,中了举就会有不小一部分的学生离开,要么是为了家里好好过日子放弃了继续消耗财力往上考,以举人的身份去谋取一些能养家糊口的职位踏实过日子去了,要么是离开书院回到家中潜心备考,要么就是寻找更好的老师学习。
但是此次乡试过后,中举的学子几乎都没有离开青山书院。
一则是府城再没有比青山书院更好的老师,二则书院如此成绩,离开书院容易,再要回去就难了。再来又听书院的夫子鼓舞,一时间都对会试抱有很大的信心,倒是更有心于报效朝廷,在仕途上大展拳脚。
乡试的事情虽是告一段落,但是更为紧急的会试迫在眉睫,宁慕衍又再度忙碌了起来。
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。
晃眼就是三两年。
青山书院名气愈来愈大,小之宜也越长越快。
日日瞧着,忽有一日就会爬了,然后扶着板凳能走了,会叫爹和曾祖母了……
这日,白蔹正在理着家里的账本,宁慕衍抱着之宜写字,一家三口都在书房里,外头急匆匆的递进来一封信件。
“是不是正裕的信?”
昔年宁正裕乡试中举后,次年会试中榜,入了二甲名次,虽然名次有些靠后,不过幸而也是进士了。
宁家也不可能人人都不做官,说到底还是官宦世家,若是正裕也不任官,家族前途是一回事,恐怕皇帝会有考量。
凭借宁家,正裕少不得会留在京城做官,为此宁慕衍疏通了些关系,正裕先派遣地方上历练,避开了动荡的京都。
而今人在平伊府下的连州做同知,那头置办了家宅,前不久谭芸闹着过去跟正裕住,说是正裕也到成亲的年纪了,合该看看人家。
宁慕衍觉得让谭芸过去交往一下当地的家眷也好,省得正裕一封封的信件过来问及之宜安好,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封,他回信都写烦了。
昨天回信让他自己赶紧成亲生一个孩子,省得总惦记着别人的孩子问,烦人的很。
想来而今谭芸怕是到了。
然而宁慕衍打开信封,却并不是连州过来的平安信,而是:“京城的信件。”
白蔹眉心一动:“可是说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