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与荣氏年纪相仿!
这一刻,出于男人的直觉,庆明帝只觉得一块巨石猛地朝心口处压下,砸出了一个叫他无法冷静的猜测!
李吉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。
他就说么,这件事情摆在眼前,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,都不会毫无猜测……
不,应当说——他这个不那么正常的男人都有想法了,更别说是正常的了。
“李吉……”庆明帝的视线仍旧固定在那两片麻布之上,再开口时,沉极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动。
“奴在。”
“朕命你两日内务必要将这越培的全部底细彻查清楚——”
“是,奴遵命。”李吉心知这“底细”二字的关键所在,当即未敢再去看皇帝的脸色,垂首缓缓退了出去。
宫中有心想去彻查一个区区越培的底细,便没什么是查不明白的。
甚至无需两日,翌日天色将暗之际,李吉便将消息悉数带回了养心殿。
“……此人家中父亲去的早,陛下也是知道的……其父过世后,便家道中落,这越培企图走仕途未成,后辗转投去了京营效力……”
“后来升任千总,是因得了彼时营中房副将的赏识,这个房副将暗下算是夏廷贞的人……可奴叫人仔细查实过了,当初越培在营中并不算拔尖儿……”
如此一来,那所谓“赏识”二字,便显然另有内情了。
“再三查问了与越培走得颇近的几人,都说当初越培升任时,营中说法猜测颇多,便是连越培自己都十分意外……”
单凭越家当时的家境,想也不足以叫越培去花大手笔疏通关系。
所以,这份“赏识”,是房副将、或者说是夏廷贞主动给的。
“……接着说!”庆明帝刚喝罢药,稍有好转的脸色已是又沉了下来。
看着这脸色,李吉斟酌了一下,较为委婉地道:“这越家的旧宅,恰巧就在桐花胡同后的定康坊内……”
庆明帝自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。
桐花胡同……
荣家所在!
“照此说来,荣氏同此人必是旧相识了!”
可历来秀女入宫前皆会仔细查验,荣氏入宫时的确是清白之身……
若当真与此人有染,也必然是入宫之后!
入宫之后……
眼前闪过幼子稚幼的脸,庆明帝心底仿佛生有一把烈火,在疯狂攀升烤灼着他脏腑每一处。
荣氏自进宫后,几乎从未单独出过宫……
越培职位在此,也断无可能会有进宫的机会!
而荣氏是何时怀上了璋儿的?
去年开春,寒明寺祈福!
他记得清清楚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