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往北面去,是要去临元——
临元地处要势,进可攻退可守,又有元氏一族的根基在,且便于之后同宁阳吴家及燕王大军接应。
所以,先占下临元,以此为据点,是早已定下的计划。
“二弟……你今日这胡子怎刮得这般干净?”
大军往前,马车缓缓行着,车内的许缙盯着自家二弟问道。
眼前的二弟身穿藏青长衫,玉冠束发,面白如玉,且坐姿闲适而笔直,如此改变说是一改往日颓唐之色都是轻的,要他说……这根本是脱胎换骨吧?
许昀轻咳一声,道:“还不是明时,昨晚再三说我胡须杂乱。而如今大事当前,终日出入军营,这般模样实在太过颓废,若再影响了军中士气,父亲必是要找我算账的……”
许缙“哦”了一声。
合着竟还是出于大局考虑么。
若几根胡子竟也能影响如此之大,那他这模样,叫将士们瞧见了,岂不要担心他会将军营粮仓吃垮?
“……”许明时却欲言又止。
他怎么就……再三说二叔胡须杂乱了?
他不就说了句“长了些”?
且为何这么说呢,也并非是多管闲事,说来还是二叔先问的——“明时啊,你看二叔这胡子长不长?”
那他自然就如实作答了啊。
时值正午,秦五下令,命连续赶路的大军原地休整。
马车刚停下,许昀便放下了手中茶盏:“下车舒展舒展身子骨……”
许明时愈发困惑了。
常年坐月子的二叔,竟也会觉得自己有需要舒展骨头的时候吗?
且说下马车便下了,也不邀请他一同的,倒像是生怕他跟过去似得。
“父亲……您可觉得二叔今日有些古怪?”许明时低声问。
虽说自这趟出门以来,有了东元城一行,二叔的确长大了许多,但今日这般转变却仍叫他觉得突兀到难以接受。
“古怪……”许缙笑了起来:“古怪就对咯。”
见儿子一脸不解,许缙的笑意愈发高深莫测了。
听不懂是吧?
不懂就对了。
这不就是当初面对吴世孙和他闺女之事时一无所知的他吗?
许明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。
说事便说事,可为何竟莫名从父亲眼底看到了一丝报复得逞的畅快?
许昀下了马车,负手在附近慢慢走着。
视线则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前方的一辆马车上。
片刻后,马车帘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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