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一箭只是试探,对方纵然不躲,也至多只是擦身而过而已。
这次自是不同了。
钢针刺入对方后背,那人的动作很快变得迟缓,继而身形僵住,倒在了地上。
“此人定是奸细无疑!藏身在咱们府中,还不知是有何企图!”
几名老兵皆是满面怒色:“必是埋下的眼线!”
听得这一句,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,四下顿时炸开了锅。
“当真是奸细?”
“这是怎么混进来的……”
许明意看向众人:“你们当中可有人认得此人?放心,我断不会牵连无辜之人,只是想问清这人的来历。”
她声音将落未落,就有人站了出来:“姑娘,老奴知道,这是在前院负责洒扫的贵河……平日里是个瞧着干活实在的,人也老实勤快……没想到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
他本来还打算收对方当干儿子养老哩!
乖乖,好在是媳妇没同意!
想到这,老仆看了一眼跟着站出来的老婆子——姚先生给他算过,说他命中遇事无论大小一定要听媳妇的,这话果然不假!
察觉到丈夫的庆幸,婆子被看得有些心虚。
话是姚先生说得不假,但她拉老头子去算这一卦之前,悄悄给姚先生送了坛酒并一只烤鸭……
“可知其具体来历?”许明意又问。
这些府上自然会记录在册,但此时没有这个工夫去细细翻看。
“老奴记得!”老仆知无不言:“是三年多前从人牙子那里带进来的,他自称幼时就失了双亲,在京城也没有什么相熟之人!”
听着这些,许明意心中大致有了计较。
他们镇国公府用人一贯严谨仔细,祖父最看重的便是家宅安宁,从上至下,皆是如此。
然百密尚有一疏,到底还是被钻了个空子。
但也仅止于此了——
全因用人严谨,这个在她镇国公府耐心隐藏了三年的眼线,纵然再如何老实勤快,却也只能呆在外院洒扫,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真正要紧的人和事。
而这次的计划,之所以选在临动身前才同府中下人言明暗道之事,其中的一个顾虑便在此……防得就是这些人当中或有暗存异心者,会将风声泄露。
“姑娘,此人要如何处置?”阿珠在旁询问道——众所周知,江湖规矩,先问先得。
“杀了吧。”
管他是狗皇帝安插的眼线还是另有主子,此时已没时间去细细理会。
而她和祖父接下来要做的事,已注定不会只局限于京师这方寸之地,许多所谓暗涌纷争、算计阴谋,都注定是要被快刀斩乱麻了。
“是。”阿珠应下,手中握着匕首快步上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