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这个时候请纪尚书过去……
不必想也可知定是为了镇国公和夏首辅的事情……
纪修心中亦有判断,没有耽搁,当即随那内监去了。
镇国公今日在殿前那番话,显然是透露出了有交出兵权的打算——
皇上对此定然不会全信,没了夏廷贞,少不得要听一听他的看法,在皇上眼里,大家到底也是一条船上,存亡是绑在一起的,他的话必然会中肯许多……
而镇国公当真是想交兵权吗?
一想到这个问题,纪修便忍不住要在心底“呸”上一口——不谈其它,只说那日许家姑娘找他谈交易,那幅神定气闲的模样便摆明了是要造反,如此这般,许家能交个屁的兵权!
可他能跟皇帝说这些吗?
他的仇人,可不止是夏廷贞一个……
而他那两件事情的达成,尚且都还需借力于许家。
所以,该怎么说,怎么做,他此时心中再清楚不过。
一番长谈罢,纪修自御书房中而出,心下又定了几分。
皇帝仍旧提防镇国公府是真,特交待了他需与京营几处统领做好御敌准备,并且要时刻留意许家军军营的一举一动……
而夏廷贞——
纪修望向高阔天际,眼底俱是冷笑。
这回,总也该叫这依仗着算计他人生死、踩着血海尸山爬上这般位置的恶鬼尝一尝被当作弃子的滋味了!
……
金銮殿之事,很快便在四下暗中传遍了。
其中自也包括永福宫。
但与众人不同的是,荣贵妃所关心的并非是镇国公活着回来了,以及暗害镇国公之人究竟是不是夏廷贞,她在意的只有一点——在这整件事情当中,看似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的那个人!
“现如今他人在何处!”
“据说是被押去了大理寺……”掌事嬷嬷将打听来的消息告知。
“大理寺,那……那些人会对他用刑吗?”荣贵妃脸色泛白,喃喃着道:“嬷嬷……你说夏首辅会不会设法救他?”
救?
掌事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夏首辅此时自身怕都是泥菩萨过江了……
且谁会设法去救一个差事办砸了的棋子?真救了,那不正是不打自招自寻麻烦吗?
但这话她可万万不敢同自家娘娘讲,只得暂时安抚道:“娘娘,关键这里头的事儿具体如何咱们也不清楚……但据婢子所知,夏首辅一贯也都是替陛下办事的,难保陛下另有打算也说不定,娘娘还是先安心等等消息为好,免得多做多错,到头来反倒弄巧成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