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硬着头皮道:“今日午后,人被藏在送饭的粥桶中带出了暗庭……奴得知后立时去查了,可知乔必应被带出暗庭后,再次藏身进泔水桶内,于半个时辰之前随着泔水杂物从西霄门被骡车运送出宫了……”
“……半个时辰之前?!”庆明帝面色阴沉焦躁:“还不立刻使人去追!”
“奴已经吩咐人手追上去了!”李吉忙道。
庆明帝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,被身侧的小太监扶着在椅中坐下,紧紧盯着李吉,竭力压制着暴怒之气,冷笑着道:“你好大的本事……竟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一路逃出了宫去!”
“此番的确是奴的疏忽……”李吉以额触地,不敢有半句辩解:“待得此事了结,奴必当以死谢罪!”
但他估摸着,这件事怕是了结不了的……
“可招出是受了何人指使!”不知是不是怒气凶猛冲撞之故,庆明帝只觉得连呼吸都不畅起来,他要知道是谁,从暗庭,再到送饭的太监,再到运送泔水出宫的人手……这样一连串的手脚,可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!
——会是他的好皇后吗?!
“先后已抓住了三人,之后那二人都所知甚少,只是收了好处负责将乔必应送出宫而已……前头那个在暗庭里拿下的、助乔必应藏身的小太监倒知道得多些,临昏死前说出了一个名讳来……”说到此处,李吉的眼神有些犹豫不定。
“说!”
“……”李吉只能如实道出那个名讳。
庆明帝的表情凝滞在脸上,一瞬之后,眼底掀起波澜。
怎么可能……
不……怎么不可能?!
谁都会有野心和算计……
但有一点——
“那太监所言,未必尽是实话……”庆明帝紧紧攥着拳,眼神沉冷如深渊:“除了今日抓到的之外,他可还有其他同伴吗?”
“回陛下,还有一个。”李吉说话间,微微转头,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:“此人似暗中出了不少力,因此奴尚未打草惊蛇,只待陛下做决定……”
乔必应逃过宫的过程已经得了证实,此人现在抓是不抓,已非是最紧要的。
而于皇上而言,更重要的是查明这些人究竟是替何人在办事——
“暗庭那边发生的事情,先封住消息!”庆明帝紧紧抿直嘴角一刻,看向外殿:“先暗中盯着,是狗便总会去找主人的……”
李吉应声下来。
……
自宫中西霄侧门而出,运送泔水的四辆骡车已要驶近菜市街一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