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历来不会尽信任何人,但此时此刻,纵然再被怒气如何冲昏头脑,却也还分得清夏廷贞话中利弊真假。
“现下虽尚不知许启唯是何态度,但陛下理应要早做防备。”夏廷贞定声道:“可先制其软肋,而后再以此软硬兼施——”
“软肋?”
庆明帝眼神微动,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。
没错……
他怎将这个给忘了?
到时不必说是稳住许启唯了,甚至借此收回兵符或也不是全无可能……
殿内交谈声低低,守在殿外的小晨子未曾能听到半字。
不多时,先前那进去的黑衣人被抬了出来,看起来似乎已无气息。
“皇上此法可行,且称得上是一个长久之计。”内殿之中,夏廷贞认可颔首。
对策大致已经定下,庆明帝冷静下来,心下也略定一二。
“臣倒突然另想到了一点可疑之处——”夏廷贞继而说道:“臣记得镇国公所中之毒,本该无解才是,纵然有法可解,必也是九死一生——其身在东元那等偏远之地,又怎会如此顺利便解了毒?”
“朕也觉得他太过走运了些……老师莫不是疑心乔必应所制之毒另有蹊跷?”
可他怎么敢?
且一个常年被囚禁在那等暗无天日之处的废人,又有什么原因会选择在毒药上动手脚?
“臣并非是怀疑乔必应,此前从传回的密信来看,镇国公的确是已经中了毒,且性命几度危在旦夕。”夏廷贞道:“想来之后的确是有高人出手解了此毒,但臣认为,这高人的出现必非偶然——”
“老师的意思是……有人知道了朕的计划,因此提早有了应对?”庆明帝眼底冷意涌动。
“没错,且臣方才刚想到了一件可疑之事,不知同此事是否有关连在——”
“还请老师直言。”
“臣还记得,前段时日国师曾以炼丹为由,向陛下讨要过一味名叫灵樗芝的药材。”
庆明帝点头:“是有此事。”
那丹药他一直在服用,效果颇佳。
“而那之后据臣偶然所知,这灵樗芝不仅是一味补药,更有可解奇毒之效——”
“可解奇毒?”庆明帝眼神微变。
夏廷贞道:“起初臣也并未在意,但现下想一想,却觉蹊跷颇多。譬如此药异常稀奇,可偏偏国师来找,宫中恰巧便有,陛下是否觉得此事有些过于巧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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