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就连赵俞也并不知情……
秦五这回办事倒还算中用,这般局面之下,竟还能将将军中毒的消息瞒得如此严实——如若不然,军中恐怕早已大乱。
“秦五在何处?”眼下他便只能道:“叫他立即来见我。”
“秦副将此时应当在将军院中,属下这就使人去请。”赵俞应下,继而关切地道:“可您昏迷了两日两夜余,现下可需属下先让人准备些饭菜送来?”
云六想也不想就摇了头,只催促道:“先将秦五找来再说。”
他眼下根本没有半点胃口——
见他坚持,赵俞也只好让人赶紧去找秦五。
人很快来了。
秦五大步走进内间,见云六靠在床头,脸色登时一缓:“醒了就好,可觉得哪里不适?”
当日云六突然昏迷,经裘神医看罢,方知是力竭所致,若换作寻常人,能否活着醒来都且是个问题。
而若当真换了其他人,恐怕也无法及时将解药送到……
这两日每每想到这一点,秦五便觉得既后怕又万幸,激动到恨不能好好地抱一抱云六才好。
“先别问我的事。”云六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五:“将军怎么样了?”
他端看秦五这模样,心中已安定不少,但还是需要一句准话做定心丸之用。
屋内的士兵已经被秦五赶出去了,他此时来到床边,道:“放心,将军已经服下解药,只是身体损伤过重,如今尚未能醒来——但大夫说了,当下已无性命之碍。”
云六紧绷的身体霎时间放松下来,因连日赶路而格外干燥粗糙,且蜡黄虚弱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略显迟缓的大大的笑容来。
那就好!
下一刻,就见同样咧着嘴的秦五一屁股在他床边上坐了下来。
这在云六眼中过于亲密且不怎么爷们的动作叫他立即皱眉——旁边不是有凳子吗?这妇人婆子坐在床头说闲话般的架势算什么?
秦五却是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,那张蓄着络腮胡子的大黑脸又凑近许多——
眼中情绪热切,眼眶却红了红:“此番多亏你来得及时,否则只怕……不吉利的话就不说了,总之——云六,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,帮了大忙了!”
对上对方“我都想叫你爹”这孝子贤孙一般的眼神,云六皱皱眉,嫌弃无比地欲拿下对方铁钳般的手,却碍于力气不够,而只能道:“你弄疼老子了……!”
秦五忙将手收回,半点不见生气,反而是一幅言出必行的豪爽模样:“老子就老子,我秦五在心里发过誓,谁要能送来解药,我今后就把谁当老子一样供着!”
云六听得脸颊一阵抽搐——他可生不出这等模样的老儿子!
“行了,别说这没用的废话了。”云六作势要下床:“我得去看一看将军。”
“将军还昏迷着,不着急去看。”秦五将人拦下:“你先吃点东西再去也不迟,否则怕是连出这道门的力气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