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廊下,她便叫人止了步。
且他当真就只是为了送她,而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同她讲。
许明意低声道:“前面好些人呢,总不好叫人认出你来。”
吴恙“嗯”了一声,点了头,眸光柔和地目送她离去。
待折返回雅室内,就撞上了一双含着意味深长笑意的眼睛:“你这小子,运气好,眼光也好……许姑娘这孩子,同寻常姑娘家十分不同。”
少年对此没有丝毫闪躲:“是,我也这样认为。”
从一开始接触到昭昭,他便觉得尤为欣赏了。
且那时欣赏之余,还颇为惋惜——这样的姑娘家倘若是个男子的话,定可成大事。
现下想想,他当初有如此想法,怕是年少不知媳妇宝贵……
父子二人又谈了许多。
窗外骄阳渐烈,翠绿的芭蕉微微卷了叶。
“湘王之事后,皇上尤其听不得洞乌二字……昨日我随群臣入宫议事,隐隐听出了皇上有攻打洞乌之意。”燕王说道。
攻打洞乌?
吴恙极快地皱了一下眉。
湘王通敌之事败露,当务之急是该派人前往滇州重新收编湘王封地驻兵,整顿封地事务,消除湘王可能留下的隐患——
至于洞乌,没了湘王里应外合,他们此时必然不敢大肆进攻,即便有心要生事,也该清楚眼下并不是什么好时机,而这间隙,已足够朝廷在滇州建立起相对牢固的防线。
相较之下,此时出兵攻打洞乌,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,滇州那个烂摊子还没收拾,贸然出兵,吃败仗甚至也是有可能的事情。
皇帝此举,说是意气用事也不为过。
这显然是被气昏了头了。
吴恙道:“此举弊远大于利,想来大臣们定会劝说阻拦。”
燕王点头。
阻拦是必然的。
但拦不拦得住就不好说了。
果不其然,两日后的早朝之上,庆明帝便提起了攻打洞乌之事。
不少官员先后站了出来,陈明此举弊端与有可能带来的后果。
庆明帝眼底一片沉冷之色:“洞乌勾结我朝藩王,欲乱我大庆根本,朕若就此轻轻放下,我大庆颜面何在?朕又有何脸面去向险遭其暗害的母后交待?”
大臣们听得脸色各异。
怎么还把太后拉出来了!
什么颜面、脸面的……皇上难道还没能看清现实吗?
且万一打了败仗,岂不更没脸面?
大臣们竭力劝说之际,一直没表态的夏廷贞站了出来。
“臣认为陛下所言在理,洞乌若不及时铲除,日后必然是一大祸患。”
不单是威慑,竟直接还铲除上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