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若说了太多黏黏糊糊的客套话,日后反倒要有些磨不开情面了。
听了她这句话,纪婉悠一怔之后,不由笑了笑。
她当真还从未见过如此直接又坦然的姑娘。
但越是将这些话说在明面上的人,往往真到了那一步,也做不出多么有失底线的事情来。
这世间真正可怕的,是表面同你亲密无间,受着你的恩情,却在背后捅刀的,如占云竹这样的人。
而她以往怎么都不知道京中镇国公府的姑娘,竟是个像宝藏般的女孩子呢?
假如能认识得早些,或许她们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吧。
若是有许姑娘这样的朋友在身边,她又怎会受那禽兽蒙蔽?
想到这儿,纪婉悠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——老天不公,老天欠她一个早些结识许姑娘的机会。
“我想表歉意,和许姑娘用我纪家成事,这也并不冲突,故而许姑娘也全然不必因为我今日之言而觉得放不开手脚。”纪婉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。
听得此言,许明意微微一怔之后,也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。
她们这都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对话?
也真是一个敢说,另一个敢接。
“时辰不早了,纪姑娘早些歇息,我还有事,便先告辞了。”许明意未再多说其它。
纪婉悠点头,站起身来,将许明意送至房门外。
看着夜色中女孩子快步离去的背影,虽一身侍女打扮,此时却也难掩其周身气势,纪婉悠微微叹了口气。
先前她看出占云竹极有可能喜欢许姑娘,为此暗暗嫉妒过许姑娘。
而现下,她只觉得许姑娘当真倒霉。
以及——他也配?
见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,纪婉悠徐徐吐了口气。
不得不说,这样的时候,面对这样一个头脑清醒,说话直中要害的姑娘,她此时也跟着渐渐冷静下来了。
只是不知道,父亲现在怎么样了?
而许姑娘方才说有自己的谋划,不知这谋划同她父亲之事究竟是怎样的关连?
……
许明意离开玉风郡主的住处之后,一路跟着天目抄着小道,走了近两刻钟之久,方才见大鸟在一座院子前停下。
许明意抬眼看着这座地处偏僻的院子。
此处显然无人居住,应也久无宫人打理,除却月色还在照料着此地之外再无其它一丝光亮,院外杂草横生,连陈旧的院门都被遮蔽住了大半。
看着停下的大鸟,又看看上着锁的院门,许明意有些不确定——吴恙当真是在这里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