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心里,她真的愿意相信他,也无比期望他口中所允诺的一切能够早日实现,他会让她的父亲改观,他会帮着她父亲撑起纪家,他们会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,他也不必再孤身一人去面对官场上的艰险算计。
那样的日子多好啊。
换作谁,恐怕都是乐意并期望的,占公子应当也不会例外吧。
纪婉悠一句句在心里对自己说着,像是在说服着自己放下那些疑心——日后她与占大哥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,真真假假,她总能够慢慢分辨的吧。
二人又说了些话,纪婉悠关切地问了些如今他在宫中的情况,可有什么难处之类。
占云竹只道一切皆好。
这幅报喜不报忧,并不曾借机对她提任何要求的模样,纪婉悠看在眼中,心中不由更信了他两分。
“对了,说到此处,倒有一样东西还需要婉儿你转交给大人。”
占云竹说话间,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素蓝色的香囊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婉儿有所不知,近来陛下周围似乎不太干净,常会召国师前去作法驱邪。”占云竹耐心解释道:“我曾暗下问过国师,才知原来陛下近日常被不祥之邪气所扰,同陛下相近者,亦容易沾染上这邪气——”
纪婉悠听得有些意外。
她对这些鬼神邪物之说,向来是半信半疑的,称不上如何深信,但据说当今这位国师大人,确实很有几分超乎常人的本领。
“这两只香囊正是国师所赠,其内除却朱砂、千步峰等有驱邪效用之物外,还有国师所画的驱邪符。其中一只,我近日一直随身带着。”占云竹道:“这一只本是打算给大人用,只是这两日一直未找到机会交给大人。”
纪婉悠闻言笑了笑:“占大哥有心了。”
按说这种事情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父亲常要在御前走动,备一只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坏处。
“只是若大人知晓是我给的,恐怕会赌气不愿带在身上。”占云竹半开着玩笑说道。
“无妨,我便同父亲说,这是我给他的。”纪婉悠边接过香囊在手中,边笑着道:“这样他就一定会带着的。”
占云竹含笑点头:“也好。”
见纪婉悠将香囊收起,他适才温声道:“我该回去了,晚些还要随诸位大人议事。”
纪婉悠点头。
她也要快些回去了,若父亲醒来后发现她不在,她就又有麻烦了。
纪婉悠目送着占云竹转身,却见他走了几步,又停下,转过了身看她:“婉儿,晚间可有空闲吗?”
“应是有的。”
占云竹笑意温润深情:“那晚间我还在此处,等你前来一同赏月——等到你来为止。”
纪婉悠莞尔点头:“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