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明意点头:“韩岩进禅房时,夏廷贞应当也瞧出端倪来了,所以才会进去求见。还有占云竹——这两个人,指不定是趁机在皇帝耳边吹了什么风,同皇帝合计了什么事。”
“嗯,但不必着急。”吴恙道:“先静观其变。”
许明意赞同点头。
最重要的事情——笼罩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危险,已经被解决了。
待她今夜回去之后,便也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。
吴恙看着她说道:“昭昭,今晚之事所幸有你在,如若不然,后果恐怕不堪设想。”
“怎么,又要同我道谢了?”许明意眼中含着笑意:“这倒不必了,太后娘娘已经亲自谢过了——”
太后娘娘亲自谢了?
“在禅房中?”吴恙随口问道。
许明意点头之际,抬起了左手,将衣袖往上一挽,露出了半截手腕:“你瞧。”
吴恙下意识地看过去,只见眼前一截皓腕雪白细腻,二人为遮蔽身形方便交谈本就离得极近,方才随着她卷衣袖的动作,似乎还有一缕极淡的清香钻进了他鼻间。
她如今不是在扮作婢女吗,所穿衣物并非是自己的,想来也不可能熏香,怎这熟悉的清香竟是还在?
少年的思绪一时有些不受控制,略有些恍惚地问:“瞧什么?”
女孩子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:“镯子啊。”
镯子?
吴恙略一回神,见她纤细手腕上挂着的白玉镯,不禁怔然一瞬——原来还有镯子在,方才他竟没看到。
“很好看。”他及时称赞道。
她戴什么都好看。
“不是问你好不好看。”看着仿佛脑子转得有些迟缓的少年,许明意道:“这是太后娘娘给我的,说是当作谢意,彼时人多眼杂,我恐被人认出来,也未敢出声推辞。”
当时她刚松开孙太妃,太后便将她叫到了跟前,握住了她一只手,还不及她反应,也没瞧清是怎么回事呢,原本在老人家手腕上的镯子竟就跑到了她手腕上了——她当时便在想,这莫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手法吗?
吴恙闻言笑了笑:“既是老人一番心意,便也不必推辞。”
“我本也是这般想的。”许明意将手放下,道:“可方才听皎皎说,这是太后娘娘的陪嫁之物,这么多年戴在身上从未摘下过。”
她便不免觉得有些过于贵重了。
听是陪嫁之物,吴恙不禁略有些意外。
太后娘娘当时是一心想表达谢意,而身上又没有其它东西,未有细想便将这只镯子送了出去,还是说……想趁机替他定下这个媳妇?
他曾听母亲说过,有些陪嫁之物是当作传家宝一般,留给未来儿媳孙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