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行宫那日之后,她便再未曾见过占公子了。
知道他母亲病逝,她担心至极,生怕他过分悲痛之下无人倾诉无处纾解,会加重伤势。
可父亲看她看得实在严得很,根本不准她出门,这几日她学着不再提及占公子的事情,消除了些父亲的戒心,今日才得以出了趟门。
本是直接让车夫去了城南的,可她这边刚到,恰巧就见占公子的马车从那片民居中驶出。
于是她便叫车夫跟在了后面。
她没想到,会一路跟来了镇国公府。
更加没有想到,会看到了方才那一幕……
占公子此前不是同她说过,同这位许姑娘……并称不上相熟吗?
可为何同对方说话时,会是那样的神态?
他还主动走向她,说话时甚至是一直笑着的……
反观那位许姑娘,却是一直冷冰冰的,而面对冷冰冰离去的姑娘,他站在那里,那样苦笑着的模样,竟称得上失落……
她还隐隐听到,他喊对方“昭昭”……
昭昭……是许姑娘的闺名吗?
他那样守礼的一个人,怎会以闺名称呼一个“并不相熟”的姑娘家?
是她听错了吗?
毕竟模模糊糊的,她本也听不甚清……
但很快纪婉悠还是在心底摇了摇头。
不……即便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,可是,他说话的语气温和亲近,他说话的神态温柔殷切,这些难道也是她听错看错吗?
可……怎么会这样呢?
她分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特别,分明能清楚地察觉到和他之间无声的默契和心意相通……
而她可以笃定地说,这绝不是她的错觉。
女孩子紧紧皱着眉,一颗酸涩的心也揪得紧紧的,眼神茫然而不安。
“姑娘……咱们还要不要上去同占公子说话呀?”一旁的丫鬟低声问道。
就这么躲在这里也太奇怪了吧?
且占公子就要走了。
看着终于转身的年轻男子,纪婉悠往巷中又退了一步,使自己的身得以形藏得更隐蔽些。
她现在脑子里很乱,没办法去见他……
她甚至觉得方才的那个占公子,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,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他……或者说,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?
……
离了镇国公府之后,占云竹没有丝毫耽搁,便带着圣旨去了吏部,且稍加打点了一番。
因见其十分会做事,且又是陛下钦点,圣旨之上也特意言明了“朝廷正值用人之际,因其父情形特殊,特允其无需为双亲守满孝期即可入值中书省”,吏部便也未有耽搁进程事宜。
如此之下,两日之后,占云竹便顺利进了中书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