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? 夏曦的运气还真是好极了——这样的好运气,不坐牢当真很难收场。
“实则我对此事并非是不上心。”看着面前的少年,许明意有了谈心的心思:“只是就此事而言? 我更在意的是另一点。”
吴恙看向她? 以眼神示意她往下说。
“占云竹——”许明意正色道:“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。”
这几乎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? 不——甚至更像是某种感应。
“当初那个投河之人?”
许明意点头:“是他。”
她透过开着的雕花窗看向远方高矮错落的房屋高阁,道:“且说不定,他就一直藏身在京城之中。”
吴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。
片刻后? 问道:“此人究竟做过什么?”
他从很早便知道? 她不希望这个人活着。
却不知因何。
且眼下他隐隐察觉到,此人的存在,于她而言? 仿佛更像是某种难解的心结? 而这其中必有缘故。
“他此前曾为夏家所用? 与其父占潜暗中谋划窃取我家中密事? 可谓居心叵测。至于当初公堂之上出面作证指认夏晗? 也不过是做戏给天下人看罢了? 实则在夏晗那件案子中,他也并不干净。”
许明意语气微凉地道:“这是一个称得上高明的伪君子,此前无论是我家中祖父,还是认真教导他多年的二叔,皆受其蒙蔽多年。”
吴恙皱起了眉。
由此说来? 此人确有几分心机手段。
但是? 为夏家所用? 窥探镇国公府密事?
“当真只是为夏家所用吗?”
许明意微微摇头:“自然不是。”
夏廷贞不过也是听命行事罢了——哪怕这其中有他挑拨所谓帝心的可能? 但这颗帝心,早就自顾烂透了,旁人挑不挑拨? 结果都不会相差太多。
而烂了的心,是治不好的,只有剜出来扔掉这一个法子可用。
吴恙抿直了薄唇。
起先他只知这位皇帝不甚英明,虚荣虚伪且多疑。
可现在他才知,原来对方早已将手伸到了许家头上——如此迫不及待明目张胆,是觉得自己这把龙椅坐得太过安稳了吗?
“不必过分担心——”
少年声音温和却笃定,虽没有对日后允诺什么,但对上那双眼睛,许明意便觉得心中更为安定了些。
重活这一世,哪怕心中装着沉甸甸的过往和对未来的恐惧,但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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