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听对方问道:“还是说,你觉得那人会因此你的包庇,日后会对你母亲多有照料?如此德行者,当真值得信任吗?”
占云娇抓着白色囚服衣袖的手指又紧了些。
是啊,夏曦那样的人,甚至还不如许明意,值得她相信吗?
当时在堂上,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。
可她有别的选择吗?
“若你肯供出此人,往后我会暗中让人给你母亲一些基本的照料,保证她不会受到夏家侵扰。”
听得这句允诺,占云娇意外地抬起头来。
昏黄的灯火下,少年神态虽冷漠,却无端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。
占云娇眼神反复间,视线中的人再次开口:“且有一点,你怕是一时没有分清楚。依大庆律,你此番伤人未遂,若是受他人指使,而非事件的主谋,只是从凶的话,本是不必死的。”
占云娇脸色登时大变,不可置信地道:“我不会死?!”
她潜意识里只觉得此番犯了大事,且得罪的又是许明意,必然根本不会有任何活路了!
可吴世孙却说她不会死?
看着她满脸惊异之色,显然真真正正对此一无所知,而非是一时没想到,吴恙短暂地沉默了一下。
所以说,多读点律法很有必要。
“你若及时将真正的主谋供出,坦白真相,至多只是流放之罪罢了,性命还是保得住的。”被那双眼睛盯着,少年的声音更冷硬了些:“但你若执意隐瞒到底,全部的罪责就只能由你自己扛下了。”
占云娇张了张口,想说些什么,但到底没有说。
“你大可好好权衡考虑一二,只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最后看了对方一眼,吴恙抬脚离开了此处。
看着少年大步离去的背影,占云娇心底的挣扎和矛盾翻涌着。
而这次,在吴恙经过那间来时笑闹聒噪的牢房时,那五六名女子却是十分安静,几乎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。
但吴恙还是察觉到,那一道道视线皆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直到他出了大牢,那间牢房里才渐渐有了声音。
“这竟然就是吴世孙么……”有人低声道。
将吴恙送走了的狱卒折返了回来,往这间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合着这些人也不是没心没肺,什么都不怕的啊。
他方才去警告她们了一句,告诉她们这可是定南王府的世孙,让她们勿要再胡说八道,结果一群人立时就安静下来了。
突然如此配合,他甚至都觉得不习惯了呢。
……
繁星密挂,月凉如水。
兵部尚书府内,身穿绣着浅金色月桂藕色上袄、湖蓝色马面裙的纪婉悠带着丫鬟悄悄来到了一座院子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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