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就想着一群志向相投的人一起干点儿想干的事情,也没想到干着干着,就这么把天下弄到手了。
后来先皇称帝,他被封镇国公,在这京中虽觉得束手束脚,但眼看着天下一日日安稳下来,还是十分欣慰的。
再到后来,先皇辞世,新皇登基,他才突然明白,什么才是真正的束手束脚。
新皇是他看着长大的,在他眼中本不过是一黄毛小儿,甚至比不得燕王来得有威望,可他谨记先皇叮嘱,便也从未有过半分倚老卖老的轻视与不臣之心。
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大不敬的想法,只想一巴掌扇碎这狗玩意儿的脑瓜子!
不过这么暴力血腥的话可不能乱讲,万一吓到昭昭可就不好了。
“照祖父这般说法,先皇如此为人,在传位之时,想必也定是将天下大事考虑了进去的。”
许明意猜测着道:“听闻当时燕王不在京中,京军大营兵力俱掌握在纪修手中。先皇会不会便是不想再因此生出争端动荡,才选择顺应了这局势?”
“或许也有这个可能。”镇国公看向孙女,道:“想来,这也正是当今皇帝的想法——疑心先皇只是迫于局势,而非心甘情愿地传位。”
许明意点头。
若非心甘情愿,那此事背后所存在的思量必然不止一层。
皇帝的疑心也不算是空穴来风。
“先皇若临终前当真留下了什么东西,而这东西又不曾交到祖父手中,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——”
东西在敬容长公主手里。
上一世,敬容长公主之死,甚至要先于他们镇国公府的覆灭。
或许至死她都不曾将东西拿出,又或许根本没有此物,故而在那之后,许家还是没能逃得掉那场厄运。
当然,或者东西已经被庆明帝拿到手,只是即便没有了这个嫌疑,许家也还是非死不可的。
他们许家,“该死”的理由,实在是太多了。
但现下,为了守住一些东西,却也不得不逐一去应对。
“可长公主殿下到底是皇帝的亲胞妹,即便是清醒时,也未必会如实吐露。更何况她现下神志不清,要想试探些什么,就更是不易了。”镇国公讲道。
许明意不置可否地道:“无论如何,孙女且去试一试吧。”
敬容长公主是庆明帝的亲妹没错,可也是险些死于庆明帝手下的人。
至于神志不清——
这一点,本就有待再观察一二。
对于孙女的决定,镇国公没有反对。
试一试也好,多知道些,才能多些判断,也更利于接下来的应对博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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