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合着才到这儿啊!
八字没一撇,这就急着来求他同意了?
老爷子头一回生出了因为自家孙子被嫌弃而感到欣慰庆幸的心情。
吴恙不知自家祖父的险恶心思,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出于心急。
他喜欢许明意,这份心意,自己已是再明确不过。
而若要同她言明喜欢,那他便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——
毕竟,喜欢一个人,怎能只凭一张嘴、一句话来证明?
他总要做些什么,才配说喜欢她吧。
前路一切未知甚至是满布阻碍的情况下,便声称喜欢她,想娶她,他怕她会觉得他的这份喜欢太过儿戏。
而眼下,虽说他也还未曾想出两全之策,但大致局面算是明朗了,至少祖父的态度尚有转圜的余地——而他也真正清楚了,自己接下来需要为此做哪些努力。
“一切都还言之过早。”吴竣喝了口茶,道:“你不想做的事情,祖父也强逼不得,我知你自幼事事都有分寸,此事我今日听且听了,且看日后如何吧。”
知慕少艾,来得强烈,去的也快,说不定一阵风吹过便散了。
且阿渊的将来,与吴家所有子弟都不同,亲事并不着急,他也无需对此事摆出竭力反对的姿态。
吴恙闻言,抬手垂首,长施一礼,道:“孙儿多谢祖父。”
吴竣摆了摆手:“回去吧。”
“是,孙儿告退。”
吴恙退出书房后,转身下了石阶,离开了这座院子。
少年大步而行,只觉得浑身似有用不尽的力量,叫他想要立即去为之做些什么——他行事向来积极,但如眼下这般迫不及待,却真真正正是头一回。
但偏偏此事最是急不得,最需要耐心与理智。
于是少年又竭力叫自己克制着平静下来。
“公子,方先生来了,此时正在堂中等着您。”
吴恙刚回到院中,便听迎上来的小厮禀道。
吴恙将一应心绪暂时压下,请了方先生去书房说话。
二人谈罢正事,方先生吃茶时,不禁又悄悄打量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神情。
看起来倒与往常并无两样,方才说正事时也未见分神,可就是莫名叫人觉得不太对劲……
至于是怎么个不对劲,偏又说不上来。
这时,突然听自家公子问道:“对了,先前曾听先生说起过,先前先生似乎是写过话本子的?”
这话问得突然,方先生略微一怔,才答道:“回公子,是有此事……”吴恙道:“那想必先生对诸事的理解与看待,必然也要高出一截。”
方先生谦虚地笑了笑:“纸上谈兵罢了……”
他确实是跟公子讲过自己曾写过话本子,但此事他只讲了一半,公子若听了那余下的一半,必然就不会这么想了——他为了糊口曾写过话本子不假,但因为写得太烂,根本没人愿意看,还倒欠了书铺一些钱,于是他趁夜跑路了……
“先生不必谦虚。”